“六七份儿。”
“只在室内干活了吗?有没有出去往车备箱里装什么的?”
“只在室内。”
“张申一直在旁看着?”
“嗯,一直在旁。”
“是客厅里?”
“嗯。”
“他妻子呢?”
“在卧室里。”
“听到你捅倒他的声音出来了吗?”
“大概出来了,”杨嘉恒含糊地答,“然后又跑回去了吧?我没注意。”
“意识到她会报警,所以你跑了吗?”沈浩澄问。
杨嘉恒不再说话,只点点头。
“跑哪儿去了?”
“家。”
“父母没有发现异常?”沈浩澄问,“你身上肯定都是血迹。”
杨嘉恒猛然抬头,音调不善地说,“你的问法,和审讯一样。”
沈浩澄立刻退让,“是职业病。你可以不说。”
杨嘉恒久久地凝视着他,见沈浩澄始终一派从容温和,脸上的狠厉慢慢消散掉了,“很晚了,我父母都躺下了。我作案时没穿羽绒服,出门前裹上了,就是见着也发现不了血迹。”
“怎么不自首呢?”沈浩澄的声音越发轻柔。
“脑子乱……”杨嘉恒的表情有些痛苦,“过年呢,想回家。但我也没跑。没地方跑。”
“很可惜知道吗?”沈浩澄对他说道,“要有自首情节,会很不一样的。”
杨嘉恒的脸上又现出痛苦,“可惜也没办法。”
沈浩澄似乎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他等着杨嘉恒自己说话。
杨嘉恒始终沉默。
沈浩澄便又讲道,“可以给父母捎一些话,我来转达。你有什么需要吗?吃的用的,我们会按照看守所的要求准备……”
“跟我妈说,”杨嘉恒道,“这就行了。房子都没了,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无憾了。好在他们还有退休金,租个安静住处好好过日子,别老寻思我了。”
沈浩澄定定地看他,“这是诛心的话,你确定,让我对你母亲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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