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目光清亮、神色真诚,等待宗之毅的答案中还有些隐隐的担忧,眼里、心里都是对他的关心和在意。
宗之毅更觉得憋了一肚子的火!明明这股火快要爆出来,却又不得不吞回肚子里,烧的自己五脏六腑翻滚不已!都快要炸了!
端木徳淑重新端起茶杯:“要不,你喝口茶?”清净一下。
宗之毅看着刚才的人端来的茶杯,犹如被点燃的油火,猛然窜出冲天火焰,宗之毅担心下一秒说出什么不能挽回的话,忍着怒气,压抑着声音:“朕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忙着吧。”说完还是没有忍住,甩了衣袖愤而离去。
戏珠急忙恭身,下意识的想去送,但竟见皇后坐在位置起身的动作没有一下,眼看着皇上走出殿门,连最后一位宫侍的尾巴都要看不见了,不禁着急的看向娘娘:“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端木徳淑的脸直接冷下来把茶杯哐当一声扔在桌上。
戏珠吓的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龌龊!”端木徳淑盯着宗之毅刚才站过的地方:“给本宫把这张毯子拖出去烧了。”免得污了她眼睛。
戏珠急忙应是,不明白帝后两人这又怎么了?刚才两人不是还好好的?饭也吃了,话也聊的投机,怎么一会就成这样了……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静了片刻脾气后开口:“一会带些伤药,你亲自去看看品易。”看他刚才走路的样子,想必伤的不轻,还能撑着走过来也算毅力惊人了。
“是,娘娘。”
“告诉下面的人,以后皇上到了凤梧宫外必须鸣鞭,如果皇上不让,让他们立即通报,如果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也不用在前殿当值了。”
“是,是。”
端木徳淑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声音更加和缓几分,刚才因为宗之毅起的脾气已经不见了:“明日让尚昭仪和阿静去储秀宫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
戏珠指挥着宫女轻点撤,闻言看向娘娘:“娘娘不看看慎刑司送来的结案陈述吗?”
“不看了。”端木徳淑端起茶杯,慢慢的喝口茶,看了也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没事好奇阿猫阿狗的事情做什么!下一刻,端木徳淑不知想到什么,又把茶杯哐当一声扔在桌面上,这次生生在平滑的木面上滑出一道刺痕。
扯毯子的几名宫女立即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戏珠呆呆的看着杯子在桌面上打了三个转,最后摇摇欲坠的悬在桌子边缘,不禁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轻手轻脚的把茶杯放好,用手帕擦擦翻到的茶水,悄悄的退回一旁,垂首静立……
宗之毅回到乾心殿,一脚踢翻了挡路的八扇屏风。
巨大的屏风晃了晃,因其一级的用材,庄重的实用性,晃了晃后依旧稳稳的立足了。
宗之毅瞬间折返回来,照着中间支撑定性的机构就踹了过去:他就不信了——
这回绘着奔马秋猎图的八扇连接屏风晃了晃哐当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宗之毅才满意了,转身向里面走去。
赞清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名品,万分紧张的急忙跟上,虽然心里吓的要死。可不得不说:皇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虽然他也看不上品易,但品易和娘娘的醋吃的着吗?品易是谁?那是先帝宠妃脱光了也能目光不闪的伺候沐浴的主,也不是说品易没有心思,而是同为一等大太监调教出的得意门生,他们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何况品易才进凤梧宫多久,在娘娘那里还不过只是一名七品小太监,跟前得宠的都算不上,皇上跟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奴才秧子计较……这不是没事找事平白降低自己的身价……
再说了,近身伺候的……这种事……反正皇上今天闹出的这出没有任何立足之地,依皇上今天的态度,是不是以后他们这些太监都不用伺候主子了?
所以,皇上今儿这事放哪都说不过去的,要不然也不会气的没脸的跑回来那扇屏风撒野,屏风得罪谁了。
“让你打死个人都能活着出来!要你个东西有什么用!”
赞清噗通跪在地上:“奴才该死——”
宗之毅握着双拳,一拳砸在了桌面上:不省心的——
……
一大早,戏珠坐在床边喂娘娘喝着天泉水,怕娘娘还惦记着昨晚的不愉快,尽量在一旁逗娘娘开心,丝毫不提皇上昨夜去了昭仪宫幸了尚昭仪身边宫女虫绣的事。
“娘娘,要说这水真是神了。”
端木徳淑神色平平,早起口干她偶然会喝,大多时候她并不遵这些规矩。
戏珠笑笑,她明白,说是天泉水,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至少娘娘是这样认为的,可这也确实是在凤梧宫的火凤脉经过钦天监两位主宫经过反复计算点出的坎穴,后妃起居录上,每位娘娘都会饮用的,据说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所以也便有了每日一饮的惯例。
“娘娘,您还记得静贵人带来的那位要被处死的小乐师吗?”
“嗯。”不想喝了,端木徳淑推开戏珠的手。
戏珠怎敢勉强娘娘,拿手帕为娘娘擦擦嘴角:“她说呀,娘娘每天饮用的这水,里面的什么p呀酸呀的含量是最均衡,她说她们家乡最富有的人家也有一口这样的泉水,但是因为养生价值太高,水位降低严重,已经压了厚厚的钢板封住了,都不准从里面提水呢,如果要开封还要很多衙门和官员的手续呢,您说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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