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谈不上恨,反正这辈子缘分尽了。
穿过一排排农村私房,车停在了段美辰家的铁门前。
家里就卫影一人,喂猪洗衣服,整理院子里的杂草,忙的连头也不抬。
“姐,姐夫来了。”段美辰背对着卫影使了个眼色,阴采如尽管没看见,但是能感觉到她们的交流有些不自然,好像过去特务接头,多了几分神秘。
阴采如板着脸一直盯着卫影,试图从她的眼神或者一个动作之中找出她装病的破绽。可经美辰提醒她警觉了一些。阴采如跟她说话带理不理的装傻,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装的太假,甚至有点作做。
阴采如不知道卫影出于什么目的装病,但他急于宣泄不满,生拉硬拽把卫影挤进房间。关上门插上门栓。
“有意思吗?”阴采如叉腰说,“装病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我没病,我就是没病。”
“你没病,对,你没病是我有病了。”他说,“不管你为了什么装病,我就想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妈当初走的时候关照我让我照顾你,我都不带理你的,你以为我是在乎你?做梦吧,我是可怜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病没病你心里清楚,说白了我受够你了。不是想在乡下呆着吗?好,有本事你呆一辈子给我看看,耍心眼给谁看呢?今天你走到这一步都是你自找的,你自以为是。”
阴采如一把把卫影推倒在床上:“好好想想吧你,愿意寄人篱下谁也帮不了你。”
走出院子,阴采如的表情让段美辰害怕。正好此时老段和卫影舅妈干完农活回来。阴采如连招乎都不打,离开开了段美辰的家。
卫影眼泪情不自禁留下,没有哭出声。段美辰一边安慰一边给卫影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姐。”
“你跟他说我装病的?”
段美辰非常敏感的举手保证:“天地良心,谁说的谁不得好死。”
也是,阴采如那么精明的人,一定现什么破绽了。卫影知道装不下去了,既然装不下去,只有草草收场。她默默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说是收拾行李,其实就是段美辰给她从城里带来的几件贴心的衣服。
“姐,你要走?”段美辰还真是天真,她以为卫影真能在乡下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的孤独终老?那些看起来有些神经的把戏,只不过是让自己掩藏的更深一点。
可她终究不是专业的戏子,身边的人都骗不了何况阴采如呢?
天色将黒,乡下的路又那么的偏僻,而且步行到城里得走到半夜,卫影执意要走,老段只好开摩托车送她。
车开到城里约莫八点。
路上灯火通明,卫影带着老段在城里吃过饭:“舅,晚上就在城里住一夜吧。”
“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怎么能不回去,饭也吃过了,你自己在城里多保重身体,找份工作,好好生活下去。”
老段一个人走夜路,卫影不放心,执意要他明早再走,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老段是送她进城的万一有个好歹她没法向舅妈和美辰交代。
卫影死死抱住老段的胳膊,不让她走。老段没法,说:“你呀,我这么大的人了,你还不放心,好吧,今晚住你家。”
老房子,一直没人住,开门的一瞬间,满屋子的潮湿味儿扑鼻而来。
“家里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气可不行啊!”卫影父母的遗像赫然印入老段的眼帘,更加令他悲从中来。望着如今孤零零一个人的卫影,老段眼睛都湿润了。
简单打扫一下,卫影烧了一壶水给老段泡了一杯茶。
说到这茶,还是卫母在世的时候买的,一直没喝。
老段打开电视,因为许久没有开机的缘故加之房内比较潮湿,画面模糊不清。不过开的时间长了也就清晰了。
卫影坐在老段身边,老段喝了口茶水说:“你和采如今生今世没缘分了,我看你要另做打算,你看看他今天走的时候,肯定生了老大的气。”
“我知道,也没打算跟他和好的。”
“不是舅舅说你,你呀脑子糊涂。”
往事不堪回,世上没后悔药。
“舅,我看以后美辰不用在外面花钱租房了,搬进来跟我住吧,我一个人,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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