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丫头!她,她怎么这么傻!”徐妈妈踉跄了一下。
婉媚扶着椅臂,“啊!她……这是哪天的事儿?”
“好像就是昨日的事儿……”燕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奴婢还听到些别的,却没有胆子说……”
徐妈妈看了婉媚一眼,急道:“唉呀你赶紧说吧,有事儿还能瞒着小姐么!”
燕儿担忧地看了看婉媚,终于还是咬咬牙,豁出去了,“小姐,奴婢听说山楂姐姐死得好惨!听说她割腕之后,还用自己的血浇花来着!”说完这话,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似是想见了那鲜血淋漓、毛骨悚然的一幕。
“啊!花?什么花?”婉媚面色紧张,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像就是……两盆兰花!”燕儿垮下了脸,声音低低的。
“啊!”徐妈妈面无人色,第一个站立不住,“嘭”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几案上。
“噗!”婉媚面色苦痛,她急急用手帕掩着嘴,却还是一口呕了出来。好了,她可算明白了!婉嫣为何要给她送花?纯色的素心兰为何会变成红斑的彩心兰?因为这几朵花,喝的是人血!那一块块斑,赫然就是山楂的血!
“小姐!”燕儿彻底慌了神,扑过去扶住婉媚,又大喊鹃儿帮忙……
病来如山倒,婉媚本来就身体发虚,这一下更是蔫了下去,不仅完全吃不下东西,而且身上发汗,不多时便发起了高烧。
她烧得时冷时热,心里却很明白这是婉嫣的诡计。这位二妹心机深沉,一出手便击中了她的软肋。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两盆人血兰花,就算她听闻了山楂的死讯,也不至于这般触目惊心。如今在病中,她好像还能闻见那种淡淡的血腥气……
可是徐妈妈却比她病得更重!
徐妈妈年纪大了,原本身子就弱,当日又撞伤了腰,且又对山楂心怀愧疚——她原就不是很喜欢那丫头,不赞同她与自己的儿子来往……如今那丫头成了怨鬼,徐妈妈不免日夜惊乍,就怕遭到报复。
苏老爷听说婉媚受惊病倒,急得心急火燎,撂下柳姨娘,急忙请了郝大夫来看。
郝大夫探过脉,说婉媚这是忧急攻心,且又肝气郁结,呕吐时又伤了胃气……总之开了许多药方,熬了许多汤剂,但婉媚闻着就皱眉头,怎么也喝不下去,就算捏着鼻子喝下几口,也会马上呕吐出来。
苏老爷急得心口发疼,把婉嫣叫过去好一顿训斥,责问她“谋害长姐,居心何在”。
婉嫣哭得涕泗滂沱,直说自己确实是无心的,这兰花乃是花匠所购,她并不知道其中蹊跷。她又说自己先前惹了大姐生气,心中愧疚,这才送上鲜花讨好于她。
苏老爷无法,只得罚她在墨兰居禁足,抄写佛经百遍,为婉媚祈福。
婉媚连着两日药食不进,渐渐烧得迷糊,昏昏沉沉之间,便又进入了随身空间。多宝仙山风景绝美,气息纯净,让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坐在寒泉边,抱着双膝发呆,默默梳理思绪……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山楂死了,而自己正是背后推手。十几年的姐妹,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不是自己无情地把她遣走,又很快地把石榴配给兴庆,她也不会含恨而死吧……
她一边想,一边哭,过了许久,才想起要出去面对一切。是了,如果不是因为潘氏一族的设计,山楂也不会和她分开,更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切!这一次,若非随身空间的护佑,婉嫣的计谋恐怕已经得逞,自己不死也会搭上半条命……
“小姐,你终于醒了!”鹃儿握着她的手,欣喜地唤道。又取下她额头上的湿巾,“烧也退了!”这丫头眼睛里含着血丝,声音也是沙哑的,模样已有些憔悴。
婉媚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沙哑道:“好鹃儿……我昏迷很久了么?”
“小姐昏迷了两日两夜,今日都已经十六了!”鹃儿微笑着哽声道。
原来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难怪自己饿得浑身乏力!婉媚回以安慰的一笑,示意鹃儿扶自己起来用饭、洗浴。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中,她摸到了自己消瘦的锁骨……苏婉媚,你太脆弱了,再不要这样轻易倒下!……
“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这是墨兰居的槛联。
婉媚一身丽服,长发如瀑,眼里的刀子霍霍地挥着,“不用叩门,直接踹开!”
她身后跟着管事李兴隆,还有十来个年轻护院。李兴隆一躬身,“是,大小姐!”转头一挥手,“兄弟们,给我把门踹开!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是!”十来个壮汉齐齐应道,声如洪钟。
“嘭嘭”几声,黑漆院门应声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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