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冰冷的眼神,深深刺痛花葵的心,抬手指着莫离,扯着抖如风中落叶的嗓子,吼道,“莫离,你跟我站住。”
赵不逾脚步微顿,藏在官袍广袖下手握紧,心一横,继续走上阶梯,他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希望她能理解她的苦心,不要怪他的无情。
“莫离,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花葵上前,被锋利的大刀挡住去路,她硬往前闯,被护卫使力推了一把,她脚下不稳,打了几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
余秒白瞅着眼前的女子,她喊王爷莫离,又自称是莫夫人,关系似乎不同寻常,借着明亮的月亮,再仔细打量站在她旁边的孩子,眉宇间似乎有王爷的影子,莫非她们没死,这就是王爷挂心的那个花葵,和他们的孩子?余秒白心一紧,抿了抿薄唇,道,“夫人认错人了,请回吧。”
王爷心里念着她们,为何不认,余秒白心思转动,思索着王爷的用意。
郭槐安瞧着她,也认出她正是白天追着马车跑的女人,不耐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是王府,岂容你瞎闹,来人,把她们轰走。”
“不准碰她。”小满打开护卫伸过来的手,把花葵挡在身后,壮壮见有人欺负娘和舅舅,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朝两个护卫扔去,并冲上前去踩人家的脚,刀剑不长眼,花葵恐不小心伤了他,赶紧把他拽回来抱在怀里,抬头再看莫离已走完台阶,正要抬脚迈过门槛。
“莫离,你站住,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花葵怎么都不能接受,她都找上门了,他还装作不认识,一句话都没有,就让人轰她们走,“两年前一声不响的离开,只字未留,弃我和未出生的儿子不顾,两年后我带孩子千里迢迢找到京城,你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就想打发我们走吗?你站住,为什么要走,不敢面对我吗?”
赵不逾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迈过门槛朝府内走去,他不敢回头看,怕一回头就失控的和她相认,现在机缘不对,为了她们好,他不能这么做。花葵更是怒火冲天,看他和余秒白前后走进去,狠狠咬着牙瞪着无情的男人,“莫离,你混蛋、王八蛋、禽~兽不如,忘恩负义,抛妻弃子,喜新厌旧,无情无义……”
“混蛋,气死我了。”项小满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动手打挡路的护卫,缠着他们分不出心思去阻挡花葵,“小葵,你进去找他。”
花葵抱着壮壮踏上台阶时,郭槐安命门房关门,等她走到门前,门关的只剩下一条缝,她用尽全力去推,却抵不住身强力壮的门房。
郭槐安从门缝中瞅着花葵,不耐烦的呵斥,“大婶,你认错人了,这里是恒王府,我们王爷贵为皇子,身份高贵,怎会认识你这等平民,别在王府门前闹了,快点离开,否则我让人把你送进大牢。”他恐吓完,对门房点头,门房立即把门关上落门插。
第150章 一封家书
“莫离……莫离……”任凭她喊破喉咙,手拍的生疼,大门仍是紧闭,没人回应她,“你出来,给我解释清楚……出来……”
花葵带着一脸茫然的壮壮使劲拍着大门喊叫着,项小满在和两个护卫缠斗,轩辕辞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青云一掌击倒一个护卫,他则上前关切的打量小满,“你没受伤吧?”
项小满不在乎的摇头,“一点皮肉伤,没事。”
轩辕辞冷着脸,阴鸷的眼神扫过去,从地上爬起身挥着刀正要攻击他的护卫被他慑人的神色吓到,顿时驻足不敢上前,轩辕辞轻蔑的冷哼一声,来到花葵身边,从她怀里抱走壮壮,拍拍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抚他的情绪。
花葵情绪激动,几乎要崩溃,抓住轩辕辞的手不停的问为什么,“轩辕大哥,我找到他了,他就在里面,为什么不出来见我,轩辕大哥,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认我和孩子,为什么……”
“小葵!”轩辕辞抓住她肩头,迫使她看着自己,非常认真严肃的提醒她,“小葵,这里是恒王府!”
“恒王,赵不逾,当今的大皇子。”花葵突然耷拉下双肩,双眸空洞的瞅着他,语无伦次的低喃着,“他是阿离……他不是赵不逾……不不他不是阿离,阿离不是这样的人……阿离去哪儿……为什么不认我……他不给我解释,就走了……他忘了我,有了别的女人……我到底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蓦地,眼前一黑,她软着身子倒下去,陷入黑暗前,听到轩辕辞惊恐的喊她的名字。
“小葵,小葵?”轩辕辞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的腰,急切地喊她,可她一点反应都没,壮壮被吓到,一咧嘴巴哭起来,“壮壮别哭,娘娘没事的。”把壮壮交给青云,轩辕辞打横把人抱起,朝最近的医馆走去。
医馆内,轩辕辞坐在chuang头,看着昏睡的花葵长吁一口气,还好是怒火攻心导致昏厥,身体并无大碍,真是虚惊一场,他抬手抹一把额头,都是虚汗。
小满抱着壮壮坐在chuang沿,看她脸色苍白,眉心紧蹙,双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他恨恨的咬着牙,可恶的莫离,害的小葵连睡觉都不踏实。哼,这么对小葵,他项小满第一个不放过他。
大夫开好药方抓了药递给轩辕辞,他接过来再三道谢,“多谢大夫,我家妹子可以挪动吗?我想带她回家休息?”
满头华发的大夫捋一把花白的胡子,善意提醒道,“让小娘子不要提着心气儿,把心态放平。”
“在下记下了,多谢大夫。”从医馆出来,已近三更天,青云雇了马车等在门外,轩辕辞把人抱上马车,担心马车颠簸,他吩咐车夫缓缓前行。
赵不逾一直心神不宁,回房后站在窗前抬头看夜空,心里惦记着王府外面,不知她是否离开,小满手受伤了,不知是否严重,还有孩子,他甚至都没能看他一眼。自己的作为,真的好残忍,而伤她一分他痛苦十分,双刃剑,伤人伤己。
郭槐安进来,见他在窗前发呆,走近,轻声打断他的心思,“王爷,您是先沐浴还是用晚膳?”
赵不逾摇头,此刻他心情不佳,做什么都没心情,摆手让他退下,拿了本书靠在软榻上翻看,可蜡烛燃了大半,他还停留在第一页。
手无意识的捂在心口,原来心口会痛全是因她而起,原来这世上咒语真的存在。束身咒,当时以为是约束身体的咒语,现在想来叫守身咒或者惩罚咒比较贴切,只是不知这咒语对她是否适用?若是将来两人同房,他近不了她的身怎么办?
想到这个荒谬的结果,他忍不住失笑出声,可在下一刻,他神色一沉,目前的困境还没走出来,谈何将来?
远处传来打更声,已是三更天,前两日这个时候心口会开始痛,可今天却久久没有动静,她怎么了,是不是还在王府外没回去?秋夜寒冷,更深露重,她们会着凉的,赵不逾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出去看看,敲门声响起。
“王爷,我是妙白,听小郭子说您胃口不佳,我就备了些清粥小菜。”
赵不逾挑眉,放下书走过去开门,余秒白跨进门,端着托盘绕过他走向室内的桌子,利索的把碗碟布置好,“王爷,劳累了一天,您多少吃点。”
他是真的没胃口,可面对余秒白的关怀又拒绝不了,只好坐下食不知味的往肚里咽。
看王爷心不在焉的神情,余秒白已明白八~九分,几乎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测,那个女子果然是花葵,男孩看上去两岁,是她和王爷的孩子。王爷离京三年,孩子两岁,意味着王爷刺配边疆不久就遇上了花葵,仔细算王爷回京的时间,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
只一年多的时间,就能让王爷念念不忘,时刻牵挂于心,再也不肯多看别的女子一眼,这女人……不容小觑。
赵不逾勉强吃了一碗粥,放下碗筷,挥手示意余秒白撤下,余秒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绣工精致的紫色香囊,迟疑着递过去,“王爷,妙白做了香囊,里面放着提神的草药,您劳神疲惫时可用来提神。”见他没伸手接过来的意思,她又道,“妙白谨记娘娘的叮嘱,对王爷的身体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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