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周予酌觉得让季烟汀主动让自己帮忙这件事真的挺困难的。他都在她面前了,余光留意着她抬起头看向自己了……却能眼睁睁看着他骑远了,再留下一句——算了,其实跟他也不熟。
好嘛,他送她果冻,送她泡椒风爪,跟她说早晚安,她觉得他俩不熟。
……好嘛,那他回来就是了。
周予酌朝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脚怎么了?”
季烟汀未料到他居然还折回来了,愣愣,随即答道:“崴了。”
“那你上来。”他往后座指了指,“我送你去学校。”
时间快来不及了,季烟汀也未推辞,小心翼翼地挪着脚过去,轻声道了句“谢谢”,在自行车座坐下,犹豫片刻后,伸手拉住他的包。
“坐好了?”周予酌偏头问。
“嗯。”
他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那就走啦。”
脚一踏,轮胎滚动,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迎面的风被前面人挡了个彻底,季烟汀只能感受到他被风吹到鼓起的校服外套,在她拉住他背包的手臂上轻轻一抚,拉链头触碰到她腕间的手表,嘀嗒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
自行车在树荫间穿梭,绕过长长的街道,不过多时便驶入校门口,滑过两栋教学楼之间。
周予酌的声音自前方被风稍过来,略微有些闷,像浸在水里的提琴:“我先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季烟汀拒绝。
“你要是担心迟到的问题,我会帮你和老师说明。”
“不用了。”她重复。
季烟汀一直觉得市一中的医务室很敷衍,和京湘的完全不一样,只会给小伤口涂碘伏,以及开一些非处方的感冒药,甚至连冰袋都不一定有。哪怕她真去了,大概也只是得到医务室老师一句“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没有任何用。
况且她成绩是很好,但从来都不是天才,她可以在课上看到熟悉的知识点时悄悄开一会儿小差,但是不能旷一整节课,更甚至几节课,她会感到非常不安。
“可是你脚崴了,其实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季烟汀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分耐心的哄人味道,不太真切,她敲了下脑袋,企图把这个想法敲出去,而后才道:“没事,就是崴了一下,应该不严重。家里有冰袋和云南白药,我回去用一下就行。”
自行车在教学楼旁的停车位边缓缓停下,他没再多劝,只道:“那我晚上再送你回家。”
季烟汀自后座站了起来,脚尖还是点着地,下意识拒绝:“不用。”
“有人来接你吗?”
有的,她可以让夏阿姨来接。
……不对,夏阿姨这两天请假了。
季烟汀顿了下,随即清晰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原来还真的没人能来接我啊……】
“会不会不顺路?”她问。
周予酌停好了车子,又弯下腰,修长的手指一拨,轮胎吧嗒一声上了锁。闻言,回头望了她一眼,垂头无声弯了弯唇:“从刚才我们俩能在路上碰见这件事来看,应该还是顺路的。”
“……”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哦。”
“那就说好了。”周予酌看着她,隔了几秒钟,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季烟汀。”
“嗯?”
【他叫人名字可真好听。】她忍不住走神,【果然声音好听的人就是容易让人心情愉悦。】
他笑了笑。
“放学记得等我。”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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