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织造坊常用的、装新衣的锦盒。
并无什么特殊,而且想来,那些人也都应该打开检查过,应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廖忠却这般慎重地送到他跟前。
楚今安心中猛地一跳,盯了那锦盒片刻,突然抬手,一把掀开那盖子。
一套绣样精致的黄色寝衣出现在他眼前。
“奴才检查过了,这料子……是之前皇上赏赐的物件中的。”廖忠低声说道,“检查的奴才也去问过青寻了,这……确实是衡月姑娘做的,说想敬献给皇上的。”
楚今安默然无语,抬手抓起那寝衣随意一抖。
精致的盘龙绣样坠在左侧衣襟上,下面的祥云亦是绣得栩栩如生。
再看这衣服,针脚细密,却又小心地将所有的线头和针缝收了进去,只用手摸,也知道穿起来会多么软和舒服。
袖口做了微微收起的样式,估计是怕穿的人会漏风,那收起的地方还心思很巧地绣了同款小祥云的模样,倒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可爱俏皮。
楚今安默然无语,手上动作也不如何珍惜,一双眼睛却将整件衣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量了仔细。
片刻后,他轻轻嗤笑一声:“什么东西,也敢妄想敬献给朕。”
廖忠被他说得愣住,眨巴眨巴眼睛才想起来弯腰应“是”。
略有些犹豫的,廖忠道:“到底是这般颜色和花样,那奴才,拿去烧了?”
“朕赏赐下去的料子都是极好的,烧了岂不可惜?”楚今安却马上这般道。
廖忠便明白了。
他想了想,道:“那奴才就先收起来,不拿出来碍皇上的眼了?”
楚今安这会儿却是觉得廖忠实在碍眼。
但他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甩袖径自进了内殿。
廖忠这次没跟进去,反而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抬眼时,眸中也多了几分复杂。
皇上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愿意动心的人,却怎么会是,这般复杂的身份……
而如今将人贬去浣衣局那种地方,想来,皇上心里也不会好受。
廖忠到底还是通过一件寝衣更明白了楚今安的意思,当即派人去浣衣局传了句话,拯救了正被迫洗一大盆脏衣服的衡月。
浣衣局的人并不多,而与之相对的,活却是很多。
衡月这才来,便分配了两大盆的衣服。
那些衣服都是太监衣裳,瞧着却实在脏的很,有些上面甚至沾着衡月不愿意相信的污渍。
“今天上午要洗干净这些。”分派活计的姑姑也不是故意为难衡月,但确实活多人少。
衡月应下,没多说什么,一盆一盆地将衣服端到指定的地方。
井水更是冰的厉害,衡月才洗了一件,手指就被冻得通红。
但再看看那几乎没有降下去的、小山似的衣服,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却还是下意识去选了一件最不脏的继续洗起来。
不过衡月这边才洗了半盆,那分派活计的姑姑便快步走了过来。
见衡月已经洗了这般多了,那姑姑竟是“嘶”了一声,冲上来便按住了她的手。
衡月手上冰凉,冻得几乎已经失去知觉,偏额头又冒出细汗,显然累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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