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一过,日子便很快到了季风摇给的十日期限的最后一日。
白锦扶虽说那日在季风摇面前表现得多么宁死不屈,但他其实还是很惜命的,毕竟狗系统告诉过他,假如他不幸在这个世界里死去,那他的灵魂就会就此消亡,再也不能轮回了。
他还没活够呢,哪里真的舍得死,所以到了第十天,白锦扶拍拍屁。股麻利地去了莲华观找季风摇拿解药。
算起来已经是四进宫的白锦扶已经对季风摇这里十分熟悉,小道童领他上了山后,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季风摇的炼丹房,对着里面正在打坐的季风摇挥了挥手,热情地打招呼道:“嗨,国师大人,我来了。”
季风摇睁开眼,看着白锦扶轻嗤一声,道:“本座还以为,你是真的不怕死呢。”
白锦扶笑眯眯地道:“您这话说的,我的确是不怕死,但是不代表我想死啊,要是能好好地活,有哪个人会想死?对了,这是给你带的年礼,马上要过年了,我也不能空手来。”
他边说边把手里的礼物盒子放在桌上,季风摇看都没看,冷漠地道:“拿走,本座不需要这些俗物。”
“你收不收那是你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事,谁让我尊老爱幼呢,你要是不喜欢,哪怕等我走之后你把它扔了都行。”白锦扶故意把“尊老爱幼”四个字咬得极重,笑呵呵地朝季风摇伸出手,“呐,礼尚往来,解药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了?”
季风摇像自动过滤了白锦扶那些损话,不恼也不怒,爽快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葫芦药瓶隔空抛给白锦扶。
白锦扶稳稳接住,拔开瓶塞,把瓶口对准手心倒了倒,倒出来一枚褐色的小药丸,捏在指尖端详了会儿,道:“我其实有点怀疑,你给我吃的药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十天就得跟你要一次解药,假如你把这药下给皇帝,皇帝岂不是也要对你言听计从,那整个天下不都是你的了?你干嘛把药浪费在我身上啊?”
“本座要这天下有何用。”季风摇端坐在蒲团上,眼里古井无波,“你要是不相信这药的效果,尽管可以试试。”
天下都不要,老东西难道还想成仙啊?
白锦扶不动声色地问:“天下都不在国师眼中,那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季风摇面无表情地盯着白锦扶看了两秒,忽然问:“你想要天下吗?”
白锦扶眉梢一挑,大大方方地道:“当然,至高权力,富贵荣华,生杀予夺,随心所欲,试问天下人谁不想当皇帝。”
“那你就乖乖听本座的话,”季风摇浅淡的眸光闪了闪,声音喑哑地道,“只要你听话,这段家的天下,迟早会到你手中。”
白锦扶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平静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要把这天下送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图吧?国师大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季风摇拍拍膝盖站起来,往后一甩袖,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淡定地道:“帮你夺得皇位,这就是本座想要的。你只知道自己是七皇子,那你可知,自己为何会流落民间?可知自己的生母又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这些宫闱秘事白锦扶的确都不知道,之前韩玉成帮他查到的只是一些关于莲舒夫人生平的琐事,他是通过季风摇第一眼看到他的反应推测出季风摇可能认识莲舒夫人,且两人之间或许有旧情。
季风摇喝了口水,转过头凝视着白锦扶的脸,原本平静如水的目光也逐渐变得热切起来,好像在白锦扶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沙哑地道:“你母亲莲舒夫人,生前曾是蜀地有名的美人,许多男人都爱慕着她,可惜红颜薄命,她被国主看上要把她当成贡品送给大鎏皇帝,大鎏的狗皇帝得到了她后却不知道珍惜,甚至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流言就下旨处死她,还想杀了当时尚在襁褓的你,如今找你回去也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你的生身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难道就不恨?不想报仇?”
白锦扶听完默然片刻,问:“你当时也爱慕着我的生母吧?既如此,你当时人又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出来阻止这一切?”
季风摇双目放空陷入回忆里,眉宇间流露出痛苦懊悔之色,“可恨我那时无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去大鎏,什么事也做不了。”
白锦扶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季风摇仰起头看向窗外,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方才痛苦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淡淡道:“本座并不知道你还活着,本座只是需要一个七皇子,至于这个七皇子是真是假,这都不重要。”
白锦扶听完这话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还以为这老妖怪真的能掐会算呢,原来是唬人的,冷笑道:“原来如此。你只是想利用七皇子来争夺皇位,好达到你报复皇帝的目的,所以你才会坚持跟侯爷说说七皇子还活着,对吗?”
“是,你都猜对了。”季风摇转过身朝白锦扶勾了勾唇,“看到你还活着,当真是意外之喜,若是你母亲在天有灵知道你能坐上皇位,一定会很欣慰。”
白锦扶眉心跳了下,季风摇这人喜怒不定,深不可测,上次见面还对他横眉冷眼,现在忽然跟他打起感情牌来了,不过只有傻白甜才会相信他真是什么隐忍多年为旧爱复仇的戏码。
要是季风摇真的深爱莲舒夫人,又怎么会下毒害挚爱的孩子?按照原剧情发展,这狗东西甚至还玩弄□□他,难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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