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冒险这么做——就连我们,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想劝她都已经来不及了。具体怎么向魏阉解释,就要辛苦你想办法了。”
“唉,算了,也怪我太大意,没有事先了解实际情况就冒冒失失的回京,下次我也会汲取这个教训。”张大少爷闷闷不乐的一挥手,也是拿那位漂亮美艳、端庄正直却又固执刚硬、缺乏变通的张皇后毫无办法。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估摸时间,张大少爷又问道:“那皇后娘娘急着叫我回来,到底是什么事?你可别告诉我,她又招惹上了九千岁或者奉圣夫人,那两位打算废掉她的皇后位置?”
“错了,皇后娘娘的位置不仅没有危险,反而更稳固了。”张惟贤摇头,沉声说道:“皇后娘娘怀上龙子了,她害怕客巴巴和魏阉又要对她的孩子下手。所以急着召你回来,让你想办法保全她腹中的龙子!”
“皇后娘娘怀上孩子?”张大少爷大惊失色,脱口问道:“几个月了?”
“据太医说,大概有三个多月了。”张惟贤没留心到张大少爷脸上的异常表情,只是认真说道:“天启三年的时候,皇后娘娘曾经怀上过一次龙种,可是客巴巴害怕皇后娘娘生下太子后对她不利,就派人在给皇后娘娘按摩的时候做了手脚,导致皇后流产,这一次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再次怀上龙种,担心客巴巴故技重施,就只好想办法把你叫回京城,希望你能通过你和魏阉、客巴巴的特殊关系,保全皇后娘娘的这个孩子,让他平安诞生……”说到这,张惟贤奇怪的向张大少爷问道:“探花郎,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我的话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张大少爷赶紧收回思绪,强笑说道:“这可是大好事,皇上好象是先后有三位龙子,都不幸夭折了,希望这次皇后能给皇上顺利诞下一位龙子,让‘我’大明江山后继有人。”
“如果客巴巴和魏阉继续从中捣乱,这就是不可能的事。”张惟贤摇头,又压低声音说道:“所以皇后娘娘带给你一句原话——如果你还自认自己是大明的臣子,是大明朝廷的忠臣,就得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孩子!普天之下,只有你才能办到,也只有你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冒险去做!”
“张嫣这话什么意思?给我戴高帽子。还是给我暗示……?”张大少爷心中狐疑万分,不过眼下时间紧张,容不得张大少爷多想,飞快盘算一番后,张大少爷不客气的命令道:“张国公,时间紧急,九千岁按惯例一般是在戌时出宫回家,我得先把自己的危险解决了再说。我知道你和冯铨联系,你马上去……”
……
酉时正,张惟贤匆匆离开张府,风急火燎的打轿直奔自己的英国公府。
酉时初刻过后不久,张惟贤回到自己府中,片刻后,一名英国公府家仆就悄悄摸出了家门,打马直奔户部衙门。
酉时三刻将到,户部尚书冯铨喜滋滋的冲出了户部大堂,打轿直奔承天门,到得承天门时,时间距离戌时正已经不到一盏茶时间。
戌时正,魏忠贤按惯例准时离开皇宫,刚到承天门,魏忠贤就看到冯铨正背着手在金水桥上打转,魏忠贤甚是奇怪。向冯铨喝道:“冯振鹭,你怎么在这里?想要进宫,怎么不请旨?”听到魏忠贤的声音,冯铨象是遇到了救星一样,赶紧冲上来给魏忠贤磕头,魏忠贤一挥手,喝道:“免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进宫禀报什么事?”
“不,卑职不是想进宫禀报皇上,而是有一件机密大事,想要禀报给九千岁你老人家。”冯铨神秘兮兮的答道。魏忠贤愣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不进宫直接禀报,或者去咱家的家里等着?”
“九千岁,事关重大,这个人在京城中势力庞大,与崔呈秀等人也是交情非浅,卑职生怕走漏消息,所以只能当面面呈九千岁。”冯铨更加神秘的回答,获得魏忠贤同意后,冯铨先看看左右,然后才附到魏忠贤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九千岁,张好古今天回京了!而且卑职还收到准确消息,张好古刚回到京城,张惟贤就到他的家里,和他见了面!”
“什么?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回京了,还立即和张惟贤见了面?”魏忠贤的绿豆眼中闪过凶芒,恶狠狠的向冯铨问道:“是谁让他回京城的?咱家为什么不知道这事?他回了京城,为什么没来向咱家请安?东厂,东厂的人为什么不向咱家报告?”
“据卑职所知,这次是皇后劝皇上绕过司礼监和内阁,以回京述职的名誉把他宣召回京的!”早就恨张大少爷恨得蛋疼的冯铨乘机大进谗言,阴森森的说道:“至于张好古回了京城,为什么没来给九千岁你老人家请安,这点卑职就不知道了。还有东厂为什么没向九千岁你老人家报告,这也许和东厂副提督宋金宋公公、还有东厂掌刑千户肖传肖大人有关——九千岁你也知道,他们和张好古的交情都不一般啊。”
魏忠贤的老脸拉得更长,盘算片刻,魏忠贤冲上自己的轿子,铁青着脸向侍侯在轿子旁边的一个太监喝道:“派人去文丞相胡同,把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叫到咱家的府邸,咱家有话问他!”那太监恭敬答应,又向魏忠贤禀报道:“老祖宗,奴婢还有一件事向你禀报,快到酉时二刻的时候,东厂宋金公公派人送来急信,说是发现张好古大人回到了京城,刚到他的家,英国公张惟贤就跟了进去。申时三刻进的张府,酉时正离开。其后,张好古也身着便衣骑了一匹快马单骑出了家门,具体到了那里,目前还没有消息。”
“哦。”魏忠贤的难看脸色总算有些放缓,又招手把冯铨叫到面前,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张好古回到京城的?”
“回九千岁,酉时三刻快到的时候,卑职就知道这消息了。”冯铨恭敬答道。魏忠贤点头,心说还好,东厂这边始终还是靠得住的,消息也比其他人快得多。想到这里,魏忠贤一挥手,喝道:“走吧,回府。”
魏忠贤乘轿回到魏染胡同自家大门前,时间已是戌时二刻将到,下得轿后,魏忠贤向守门的太监问道:“张好古那个小猴崽子,来过这里没有?”守门太监恭敬答道:“回老祖宗,探花郎已经来了好大一会了,现在就在家里等着老祖宗回来。听府里的人说,探花郎正在姑爷的院里,和姑爷、小姐说话。”
“哦。”魏忠贤松了口气,扭头再看冯铨表情时,发现冯铨已经是面如土色,汗出如浆。发现魏忠贤在看自己,冯铨不死心的赶紧向守门小太监问道:“张好古是什么时候到的这里?”那小太监迟疑了一下,直到魏忠贤点头,那小太监才如实禀报道:“大概是酉时初刻到的,只早不晚,当时探花郎是骑着一匹快马冲来的,还满身的汗水,因为奴婢是酉时正换的班,所以印象深刻。”
听到守门小太监如此说,冯铨自然是表情更为沮丧,魏忠贤却拉长了脸喝道:“冯铨,以后你少挑拨咱家和张好古的关系,张好古是咱家的亲儿子,对咱家比你对咱家更忠心!”说罢,魏忠贤一甩袖子昂首进门,冷冷喝道:“该干嘛干嘛去,别进来了,咱家不想看到你又和张好古当面斗嘴!”
“怪了?张好古那个小王八羔子难道对魏老太监真这么忠心,发现情况不对,马上就跑来向魏老太监告密?”冯铨满头的雾水,实在不敢相信那个滑得象是涂油泥鳅一样的张大少爷,竟然会有这么坚定的立场?不过冯铨很快又高兴起来,心中嘀咕,“好吧,既然你小子敢向魏老太监告密,那我就敢把这事泄露给张惟贤,让张惟贤那伙人去找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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