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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前缘十六16（第2页）

而也正是因为属于平淡无奇的现象，那在此日里所发生之事，自然也被婉月慢慢淡忘了。

然至今日，这桩事又突然重现于婉月的脑海当中，还被婉月知晓了凌风为何会一身脏回来的缘故，婉月登时就听傻了。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日凌风一整天没有呆在望月阁，竟是去云清宫换回了她的玉佩。

婉月凝目那块赤狐玉佩，半晌，讷讷问出她当日没敢问明的话。

“所以，你为了拿回玉佩，同大殿下打了一架，才会弄得浑身脏乱地回来？

凌风轻声道：

“我没有同他打架，我衣服脏是因为我在云清宫干活来着。”

婉月没太明白凌风的话。

“什么？”

“当日我去云清宫索要玉佩，凌云并没有马上还我，却告诉我他缺个能尽心伺候他的。若是我愿意伺候，那等他满意为止便会把玉佩还我。我答应了。给他捏肩捶腿、洗了两筐衣服、又清扫了整个云清宫，才会弄得浑身脏乱不堪。而凌云一看到我的狼狈之态便心生快意，就没继续为难我。收了我做的新玉佩，将你送我的这块还我了。月儿，我说得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耳闻凌风这席诚恳之话，眼观凌风诚恳的态度，婉月当场又懵了。

她从未想过，这会是一场误会；也从未想过，凌风会为了要回玉佩而屈尊去给凌云当一天下人。

她有揣测凌风是不是在对她撒谎，但细细一想觉得这谎也没有必要撒。

凌云一向苛刻对待凌风，云清宫的仙倌仙侍便也见风使舵排挤凌风。倘若凌风真的有在云清宫内那么窘迫过，那云清宫的一众是不会刻意隐瞒此事的，反而还会大肆宣扬显摆。

因此，她只要去问云清宫当差的任何一位，必能马上通晓真相。

如此看来，此事确然是她误会了凌风。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误会又能如何？说到底，她对凌风的伤心与埋怨，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么一件事。

凌风拿她当个笑话耍骗她玩乐的行为，固然还是发生过的；这许多年她所受的数不尽的委屈和孤独，全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而这些，全部都是拜凌风所赐。

婉月语声含着颤抖。

“好，此事就算我误会你，那其余的事呢？承诺会娶我为妻、永远保护我，却在我信奉又送你定情信物后同我日渐冷淡；狠心把我扔在望月阁，你独自去往崆峒山，不都是你亲自所做吗？你做这些的时候想过我当时年岁那么小，你把我自己扔在天宫我会有多害怕吗？你知不知道凌云每次不顺心来望月阁拿我撒气，我有多想你能赶快出现带我离开吗？可你在哪儿？你都想不起我也想不起你作的那些承诺了吧？”

哭腔愈发浓重。

“不过没关系，这些事在你带小久和离忧回望月阁看我后，我都可以选择不在乎。我就想着你既然都能回来看我，那定是心里还有我。所以，大殿下的欺负也好，你的冷漠也罢，我都可以忍受。只要你心里留有我的位置，让我呆在你身边，我就什么都可以忍受。然而直到昨夜我终才发现，我在你心里，也不过就是个可被肆意戏耍的玩物罢了。”

泪水决了堤，染湿了婉月的面颊，可婉月仍倔强地与凌风对视着。

凌风瞧着婉月眼里的倔强夹带失望，被那份失望深深刺痛了心。

“对不起，我以为我假装不在意你，可以让你少因为我而被凌云针对，不再受到无端的责罚。我以为那样做才是对你好，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明白，没想过会让你觉得我变心了。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不对，但是我昨晚真的没有戏弄你。我当时喝醉了，没听清你的问话才那样回答。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顿了顿，续道：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可你说的那些我全都认。我做错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不奢望你立刻就能原谅我，只求你再多给我一次机会。不要离开我，让我每天还能看见你，可以吗？”

心疼地抬手想要抚掉婉月脸颊的泪水，却看到婉月忽撤回与他相对的视线，向旁别过了头。

凌风不知婉月是被颠覆以往的认知导致心乱才会躲避，误以为是婉月在无声抗拒被他接触，手顿时僵在半空。

他想，他还是把一切搞砸了，还是走到失去婉月的地步了。再不愿，也得还婉月自由了。

收回手，双目无神。

“好，你应该是不愿意再看见我了，我明白了。那你把药喝了，在望月阁休养到身子痊愈，届时我就……”

许久没再出过声。

婉月迟迟等不到下文，抬脸去看凌风在做什么，结果正看见凌风紧蹙眉头，使劲咬着嘴唇老半天，才松口道：

“我就放你离开天宫，你便跟离忧和小久回阴山吧。阴山风景秀丽，他们一族人也都很好，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而且有离忧和小久陪你，我也可以彻底放心了。所以，你不必为了躲我就到处乱跑，我在你离开前绝不会再出现于你面前。你安心养伤，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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