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我哭了一场。结婚前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不会嫁给他!知道后要不是想到孩子已成型了,那会儿就想和他离婚!”陆筱敏恨恨道,“帮兄弟没问题,但帮兄弟不是这帮法,这是把自己往牢里帮!我不想将来孩子问起,别人说你爸干了坏事被关在里面。”
“其实……”
“上周末他周很晚回来,周六、周日两天魂不守舍,说去单位加班看外盘,难道我不知道周末外国市场不开市?里面肯定有鬼!我打电话问了超哥,超哥旁敲侧击问了嘴,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了。那一瞬间我想死的心都有……”陆筱敏顿了顿,忽然低头对小虎温柔地说,“去看看爸爸睡醒了没有?醒了来叫妈妈和叔叔回去好不好?”
孩子一溜烟就跑了。
“孩子不要紧吧?”
“不要紧,回去超哥会看住他,他没醉……”
常天浩懂了,为什么刚才陆筱敏模样古怪说让超哥灌醉高洋,又让孩子磕头,原因在这。
“这件事都过去了,孩子也磕过头了,如我再抓着不放,那就显得我有点……更何况我本来也没往心里去,嫂子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我知道你是个仁义心肠,可我是真怕……”看着孩子远去,陆筱敏忽然放声大哭,“第一次挪用可以说帮兄弟,忍忍过去了;这次什么理由?”
常天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嫂子别哭了,事情过去了,你劝劝他就好,其实师兄对你还是挺上心的!”
“劝了没用,就因为他上心才变成这样。”
在陆筱敏的抽泣中,常天浩终于明白原委:
地区文科状元、沪江毕业的高洋是典型凤凰男,陆筱敏的父亲是处级干部、母亲是国企总会计师,本来父母比较反对两人走到一起,但因为高洋炽烈的追求和身上那股子拼劲,最后勉强同意这门亲事。
所有结婚费用包括住房全是陆家准备,同时又不是入赘,算最大限度地照顾了高洋的自尊心。
陆家可以心平气和,问题其他人免不了对高洋指指点点说他“攀高枝、吃软饭”,所以高洋一门心思琢磨钱,为了表示硬气,还故意不找岳父家的关系,只靠自己硬做。虽然最近几年职位上来收入还行,但因要接济老家的弟弟妹妹们,手头很紧,在常天浩5周5倍诱惑下终于忍不住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常天浩听完不知该怎么评价,重生前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凤凰男的故事,没想到却活生生发生在身边。
他只能过去低声安慰:“嫂子别难过了,这不没事么。这次师兄赚了该有70万吧,这两天又开了私募基金,其他不敢说,再弄个10万应该不成问题……让他收手就是了。”
不劝还好,一劝之下,陆筱敏本已差不多要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抱着常天浩痛哭:“他一句也没和我说!挪用的事如果不是逼着问超哥,他不会告诉我!”
前两天被小琴抱住,常天浩只觉得下面一阵热血冲动;这会儿被陆筱敏抱住,却觉得一阵惊悚,哪敢有半分邪念?
“没说?今天不是喝庆功酒么?”
“他只说你赚了一大笔,为你庆贺!”
这一瞬间常天浩忽然理解了,高洋估计会把这笔钱弄回老家:父母要养,弟弟要结婚、妹妹要置办嫁妆,说不定当初供养三兄妹上学还负债累累,需要他还。但也不至于要这么多钱啊,高洋这人……
“嫂子,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陆筱敏回过神来马上松开,低头道:“师弟,我失态了,让你看笑话了,对不起!如果这男人我不在乎,那根本无所谓……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胆子越来越大,下一次翻船只怕直接就会把命给搭上!你办法多,帮我出出主意吧,我实在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这事偏偏还不能和家里大人,和其他朋友讲,和超哥说嘛,高洋本就帮过他,他不好太拉下脸。”
常天浩长叹了口气:没想到高洋光鲜靓丽的家庭下居然隐藏着如此深刻的危机。如是出轨包小三,谁都可以义正辞严说他一顿,可为了家庭拼死赚钱,这怎么开口?这种家庭也不能简单地说离婚:谁都要面子!
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米校长来,终于理解了她在历史上的轨迹——很多事绝没有表面说起来这么简单,扯开虚伪的面具,人性下都是血淋淋、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真相!
最古以来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常天浩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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