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等了一时半刻,稀稀落落的又来了不少人,这些军户总算才到齐了。
看了看梁钰轩严严整整的军队,再看看自己一群花子军,杨大人不禁对梁钰轩叹道:“还得是贤弟治军有方,练的如此令行静止的军队。哥哥走南闯北,见过的军队无数,也就戚帅留下的浙军能够做到这样。这次出征,还得靠贤弟多多杀敌。这立头功的事得靠贤弟了。”
听了这话,梁钰轩身后的军官们面露得意之色,一旁的秦启却显得很是不快。他是湖广总兵手下的亲信将领,如今却被地方上一个小小守备比了下去,因此觉得很没面子。
天至正午时分,部队才得以整装完毕,将近万人的军队一拨接一拨的开发。
此时天气乍暖还寒,最是让人难受。
因为已经马上开春,路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整条土路显得是泥泞不堪。而军户的破草鞋里沾满了冰冻的泥水,冻得是刺骨头的疼。
还没走出几里地一大群军户就闹嚷起来不走了,要烤火休息。副总兵杨正芳杨大人杀了十几个人才平息了动乱。
过了不久又有一匹拉着粮草的马匹滑了蹄子,马车翻到,一车粮草都倾了出来,撒得到处都是。周围的军户见了都冲上去疯抢,爬在地上用手往怀里搂着,又互相抢着别人怀里的,打成了一团,把路都堵了起来。
杨大人忍无可忍,气得大骂:“贱骨头,贱骨头!”又派出家丁打了一通,终于打散了这群人。
这些军户平常畏畏缩缩,胆子小的不得了,现在聚成一堆却得寸进尺,开始不断的闹幺蛾子。
一路拖拖拉拉,直到天黑之前全军才走了不到十里,光是队伍就拖了好几里,队伍前头还看得见襄阳城。
这些卫所军真是让梁三开了眼,什么叫没有最烂,只有更烂。夹在这样的队伍中真是处处难受,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王咬刚和梁大牛都气得破口大骂,嫌弃这些军户是累赘。其余的军官也皱着眉头。
赵双明便道:“少君,这些卫所军实在不堪,我们与他们同行定然会被拖累,还是得单独行军。”
梁三便点了点头,道:“不错,咱们不与他们搅合在一起,我去向杨大人请为先锋,到时我们走在最前面。”
梁三于是带着人前往中军找到了杨副总兵,此刻杨大人正坐在轿子里生闷气。他的亲兵家丁虽然只有六百,但他带来得服侍自己得奴仆丫鬟轿夫却就有几十人,还有几个专门给他做饭的厨子。
乌泱泱的一堆人围着,到是显眼的很。
到了轿子前,梁三发现秦启也在。几个人相互客套了几句,梁三便发现秦启也是来抢这个先锋官的。
秦启发现梁三也抱有相同的目的后,脸色立马黑了下来。他这次大老远带兵救援,就是来争先立功的,要是被一个小辈压着还谈什么立功露脸?因此便恶声恶气的道:“我和杨大人议事,哪有小辈插嘴的地方。小小守备如何当得了先锋!”
一听这话,梁钰轩身旁的王咬刚率先炸了起来,咬牙切齿,须发皆张,喝骂道:“贼杀才,我们大人当不了先锋,你的花子军能当得了!”
秦启被骂的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居然有人敢骂自己,气得哇哇暴跳,指挥着手下的兵士,大喝着要把王咬刚砍了。
王咬刚也不是好惹的,喀嗤一声就拔出了刀。梁三身侧的甲士们沉声不语,但一个个目若虎狼,按着刀剑仅仅护卫在梁三身旁。
眼看火药味儿浓厚,血战一触即发,杨大人赶紧打圆场。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处理问题果然有一套,连拉带扯,逮着王咬刚骂了一通,好不容易抚平了众人。
到了先锋官这个问题上,杨大人便道:“先锋官还是年轻人合适,秦大人老持沉重,行军老辣,还是居中指挥来的妥当。”
杨大人偏袒梁三,秦启见了,黑着脸却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恨恨而退。
要说杨大人这么做,也不光是和梁三喝了酒,着秦启仗着是湖广总兵邓玘的亲信和手上的一千战兵,目中无人,骄横自大,对杨大人不甚恭敬,早就让杨大人不满了,所以杨大人一直想修理他,这回可算逮到了机会。
第二日又只走了十来里路,这群衣衫褴褛的军户手里拿了些乱糟糟的兵器,在初春的寒冷中艰难行走。
楚北多山,道路难行,刚过岘山脚下,就已经冻死了十几个老军户。于是大军只好又停下宿营,这些军户们卫里发的粮食只够吃两三天,他们大多还要自己带干粮。
大冷天里出来卖命还要自己带粮草,也难怪他们怨言大。
梁三带着军队在前方慢慢走,不能太快,否则就把大部队甩开了。而且这山路难行,有很多地方陡峭的很,山上的树木光秃秃的,前几日下的雪还未化,在山上形成了黑白相间的斑驳之色。
这时大军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赵双明策马在前面看了,兵士们回报河上的桥被人拆了,现在正在搭建浮桥。
梁三听了赵双明的报道,向河对岸的望了望,只见对面是几座山坡,山上都是树叶落尽后的光秃秃的密集的树枝,显得一派寂静。
赵双明便道:“这山坡后要是隐藏个几千人也很容易,莫非有流贼要在这儿埋伏我们?”
梁三冷笑一声,“说不好,流贼还真想玩什么半渡而击。让火铳队准备,派一些哨骑探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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