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廷舜沉默,苏廷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舜哥貌似被那位表小姐坑的很惨。
“对不起啊,舜哥,我不该提的。”
拍拍他肩膀,苏廷舜耸耸肩,无所谓道:“这事儿你不说,府里其他人也会嚼舌根,没什么区别,不用太放在心上。另外,三爷是府里管家,多多少少会和大芳园那边有来往,你确定要跟我一块学?”
姓汪的女人被那日的阵势给吓到,如今并不怎么敢找苏廷舜麻烦。何况,现在还有苏仁徵的约定在,姓汪的自然更不敢暗中动什么手脚。可是,苏廷佑若是和自己走近,叫那姓汪的女人看见,保不齐对方会给苏三爷穿小鞋。
这事儿,可不好说。
“没事的舜哥。”苏廷佑自信道:“我是去上课的,私塾难道不是给我听课的吗?”
见他坚持,苏廷舜没再说话。
“走吧。”
。。。。。。
“蓬莱隐仙境,琼宇何缤纷。未见冬雪霁,欣欣盎口然。穷目灵鹫鹤,千古指丹阳。皎皎绝尘迹,芬芳凌玉堂。清光孕仙露,爽气苼晶襟。”
于责呈微微品味一番,而后看着苏廷舜道:“韵脚倒是没什么问题,倒却是拼凑起来的诗文,毫无意境。看起来是写景,但又好像不是。你这诗若是叫提学们见了,只怕褒贬不一。不过呢,用来应付县试倒是勉强说得过去。”
嘴上是这么说,但于责呈心里则掀起惊涛骇浪。他记得很清楚,这小子学作诗可没有几天时间,除非对方从小就开始学。不过,对方之前询问作诗文的态度,也不像是作假啊?
难道说,对方真的听自己的回去把唐诗挨个背过一遍?
这种话,他是不好问出口的。
至于一边听课的苏廷佑脑子里面就一个想法。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他大抵是不懂哲学的,但是哲学却在某个瞬间降临在他的脑子里。
一开始听课的时候,他还能听懂于先生是在讲经、义、理。可后面说着说着就变得狂野,同舜哥两个人从四书说到资治通鉴,紧跟着又莫名其妙聊起历代税赋制度,然后话题跳跃变成历朝历代兵制得失,最后又从岳王爷聊起宋词。跟着,于先生又要舜哥即兴写一首科举诗文。
差距这么大吗?
苏廷佑懵了。
明明是和舜哥一起上的启蒙堂,一起进的私塾,怎么他知道这么多,自己看起来像是个白痴呢?
“先生,科举对诗文有限制吗?”苏廷舜记得科举对诗文的体裁好像有限制来着。
“有,也没有。”于责呈面色郁闷的说。
“何意?”
“不拿到考题,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要求。我那一年参加县试,诗文方面没有要求,只要作诗便可。可我的朋友后一年参加科举,却被要求作一篇苏东坡式的词话。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为题。”
“为什么会这样?”苏廷舜懵了,这科举考试还能这么变的?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无伤大雅,貌似变的也只是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是否给作诗文加诸要求,貌似都是在考核学生的阅读量。如果看过苏东坡的词话,自然不会错过那首经典词话,自然也能理解这首词的意思,进而创作一篇中心思想接近的词话。
唉,说到底还是卷。
“朝廷的意思,谁知道呢。”于责呈面露无奈。
转眼见苏廷舜有些沉默,他复又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紧张,保持这个状态,诗文方面不会有太大难度。朝廷取士,要的是治国能臣,可不是要诗仙歌颂朝廷的。”
苏廷舜除了附和称是,还能说什么呢?
毕竟,朝廷可没逼着他考科举。
苏廷佑在一旁想说话,但又说不出口,因为自己貌似插不进去嘴。
我成局外人了。
这么想着,苏廷佑忽然有点孤独。他一心要过来上课,除了在家寂寞,还有就是担心舜哥会不会一个人很孤独。没想到,弄半天自己才是想多的那个。
一直到天色昏暗下来,苏廷舜和于责呈才意识到时间不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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