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崖一瞬间感觉头皮都麻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观测者,在五个警备队精英的保护下,一眨眼就没了。
“所有人不要用眼睛直接看东西,改用机甲的声呐模式。赵庆生只有一个观测能力,如果是预留的术式肯定是被观测即生效的类型。但也不能排除犯人就隐藏在现场的可能,老马、火炮、波利娅叫人封锁现场,连一只蚂蚁也不许放出去;菲莉,非直接观测型侦查术式,先把这里翻一遍再说。所有人注意,别只把注意力方在地面上,赵庆生的能力是半径十五米的范围观测,把地面也挖开,至少十五米。”周崖费飞快的下达命令,紧接着抬起左腕,对着手环说道:“局长,我是周崖,我需要支援。”
赵庆生睁开眼,感到腹部一阵剧痛,用手一摸,手上满是鲜血,再一低头,看见肚子上被横向切开了一个伤口,甚至能看见内脏,但万幸没伤到内脏。抬眼望去,周围有些昏暗,自己似乎在一个山洞之中。山洞不是很高,但是比较宽敞,所有墙壁包括天棚都被血肉覆盖,只有少数部分能勉强看见染上血水的石头。山洞中间有一个石制的平台,满是血液凝固的暗红,跟班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平台上刻着一颗巨大的五芒星,每个尖角处都立着一个金属笼子,赵庆生就在其中一个笼子中,另外四个笼子不出意外的每个里面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倒在笼子里,显然是活不成了。
“妈的。”赵庆生暗骂一声,心说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个术式究竟是怎么回事。犯人用的术式确实是预留的,但非常复杂,是四层术式套在一起。核心是一个充满能量的小小晶体,作为长时间维持术式的能量来源,最外面附加一层伪装术式,有精准的倒计时,彻底隐藏晶体的存在,一旦到了预定的时间就会褪去伪装,将内部暴露在人们面前,在这之前,就连在最后的地点监视的警备队都没有发现;在这内部是一个带有筛选条件的认知感干扰,当伪装术式解除后,只有一定年龄以下的孩子才会注意到晶体;在之后是另一个术式,从效果来看是定向传送,将第一个看到晶体的目标传送到这个笼子里;最后,是个攻击术式,在传送术式启动后,给被传送者切腹,使其受尽痛苦而死。就是一个全自动的定时杀人陷阱。结果全视之眼的绝对观测使赵庆生的目光无视了伪装术式和认知干扰的阻挡,直接触发了对第一个观察者进行的定向传送,然后自动触发了第四个攻击术式。万幸攻击术式的目标是对小孩子切腹,自己体格比小孩大得多,虽然划开了肚子,但没伤到内脏。
“还是见识太少,就认得一个认知干扰,不然也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赵庆生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试着用手环联系别人,但手环中只传出了忙音。
“不是吧,在界门都能和地球直接通话,现在给我来个没信号,我到底被传到哪了。”这一下给赵庆生弄得没了主意,顿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把伤口处理好再说。他忍着痛脱下外衣,绑在了肚子上,防止内脏外流。然后他努力回想着在界门接受治疗时的样子,当时他下意识的开了一下全视之眼,然后被医疗小队的小姐姐扇了一巴掌……不过治疗术式的结构,他还是看见了。现在,他想尝试构建一下治疗术式,就算效果再差,应该也比不会治疗好。然后他就发现,他自身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把这个术式构建完成。他还是太弱了。
对了,那个晶体,能支撑四个术式那么久,应该也可以帮我构建治疗术式。想到这里,他开启全视之眼,看见了隐藏在他身边的晶体,看见了笼子只是普通金属构成,再往外,他收拢了视线,没敢看,考试觉被动触发的术式让他有点投鼠忌器。
抬手拿起晶体,看着依然运转的两个术式,他利用构建术式的经验,配合全视之眼对能量流动的观测,尝试对这两个术式进行扰动,然后居然成功了,两个术式的结构因赵庆生的意念控制发生了些许变化,导致了整个结构的失调与混乱,继而导致术式崩塌消散。然后他引动晶体的能量,成功的构建了治疗术式,隔着衣服对自己的伤口使用。
他感到疼痛感减轻了不少,通过全视之眼,他看见伤口不再出血,甚至可以说是痊愈了,但是被切开的组织却没有重新连接在一起,一个长条型的开口依然在他肚子上,内脏依然有脱出的危险。
“这是差哪了,怎么伤口还没合上就分别愈合了。”赵庆生心里嘀咕着,但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他单手捂着肚子,将目光投向洞窟唯一的出口。笼子是锁着的,但普通材质的笼子他可以直接用枪打开,但之后,他不确定会遇到什么;呆在笼子里只是暂时安全,如果这里的主人回来,看到自己,显然是不会留什么活口。
“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不一定能活,留下肯定死。”他左手用力捂着肚子,在狭小的笼子内勉强蹲起来,右手召唤出手枪,对着笼子外的锁就是一枪。
“嘭!”枪声在山洞里比预想中要响得多,重重回音不晓得会传出多远。赵庆生紧张的抬手将枪口对准山洞的入口,等了足足半分钟,却没见有任何动静,想来,也许山洞内目前没人。他壮着胆子走出笼子,看向了另外四个笼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四名惨死的儿童,转身朝向山洞入口,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离开石质的平台,真踩在这满是血肉的地面上,赵庆生才发现一件事:这铺满山洞的血肉,好像是活的。这令他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生怕这些血肉也有灵智,甚至幻想这幕后的罪犯会不会就是这些血肉。不过想到开枪都没惊动这些血肉,他又稍稍放下心来,忍着痛探脚在血肉上轻轻点了两下,感受到了地面血肉的蠕动,更确认了这些血肉是活的,但踩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反应,便壮着胆子,踩了上去。
脚感有些奇怪,赵庆生第一次在这样的东西上行走。感受着脚下有规律的脉动,赵庆生怀疑这些血肉应该在某处藏有一个巨大而有力的心脏,才能不断的将血液输送到这不知蔓延了多大范围的血肉上。
来到这山洞的出口,眼前是依旧被血肉包裹的隧道,七扭八歪,不知通向何处。
“感觉就像是在某个巨兽体内冒险。”赵庆生一咬牙,向前走去。
老枪看着被挖成盆地的公园,不由得摇摇头。得到赵庆生失踪的消息,他第一时间来到现场,可看现场警备队的搜索力度,显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他擅长的是战斗,不是搜证。
整个周崖小队现在也暂时停止搜索,在给犯罪搜查部的同事们描述事发经过,但事发突然,几个人想破脑袋无法提供什么有力证词。现场的指挥已经由警备队长李洪建负责,本来由周崖小队负责的儿童失踪案,在警备队所有案件中并不突出,但因为赵庆生的意外失踪,瞬间成了需要放下一切工作全力侦破的大案要案。李洪建把刑事部门的所有人手都抽调了过来,犯罪预测部也抽调了大半,先是把五个案发地点直接进行物理上的封锁,然后进行地毯式搜证,同时犯罪预测部的队员们使用各种方法开始进行占卜,试图集中力量强行从未知中找到线索。老枪随便扫了一眼,就看见了不下其中占卜方式。有摆星盘的、有扔铜钱的、有点火烧乌龟壳的、有围着火堆跳舞的,尤其是拿水星球的占卜的,水晶球一会亮一会暗,一会又闪着各种光彩,跟夜店的闪灯似的。
“有什么线索吗?”老枪走到李洪建身边,语气略显焦急。
李洪建摇摇头,“五个案发地点都已经彻底封锁了,兄弟们现在都在努力,暂时还没什么结果。犯罪预测部发现所有涉及到赵庆生现在位置、状态等信息的占卜都无法得出任何信息,似乎有什么高等力量在干扰占卜。结合周崖他们关于献祭儿童举行仪式的推断,我怀疑可能他被传送到了跟某个远古存在有关的地方。我已经跟上级部门联系过了,他们的支援过一会就到。木星小界门那边也准备了一直小队,带了些对应这种情况的设备,一会送来。如果真是某种远古存在,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警备队能插手的了。”
老枪点点头,“我跟我们头儿联系过了,他说现在赵庆生的手镯还能传回生命信号,但情况不是很好。其他包括定位和通信等信号都搜索不到,怀疑被特殊设备或强大能量干扰。现在界门军那边也准备开始对封印地进行警戒。那个仪式,有什么头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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