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蒋专员率领几个随从下乡剿匪,却不携武器,只带几瓶好酒,一杆子插到崇义山区暗访土匪头子周盛连。
周盛连有如“水浒”中人,打的也是“劫富济贫”的旗号,以拦路抢来的钱赈济地方穷人,土豪眼中他是匪,百姓眼中他却是好人。这样的土匪官府挺难对付。小蒋决定学《水浒传》上的招安办法。
崇义县位于赣南西部万山丛中,由于山多田少,百姓生活困苦,上山为匪啸聚山林的为数众多。周盛连是头一号,规模最大。他所筑匪窟地形险要,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他本人所住碉堡,是一座巨大的石屋,里面可以居住两三百人。据说初建时,他曾杀人沥血行奠基礼,以张扬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堡内养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成了他的压寨夫人。周盛连不是一般土匪,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像个绿林好汉。
周盛连站在山壁上,看见蒋专员及其随从没带枪带的是酒,立刻对蒋有了好感,认为是诚心相待,不但不跑不抵抗,反而设宴摆酒当朋友款待。他命令手下杀了一头牛、三只羊、两只猪、许多鸡鸭,全寨举行大会餐,喝的是自酿的土烧酒,专员和土匪们开怀畅饮,气氛十分友好。
酒过三巡,周盛连站起来讲话:“报告蒋专员,我不是生来就要当土匪的,完全是地方上的贪官逼得我走上梁山,落草为寇。我做了土匪,本来你应该办我杀我,轻则坐牢,重则杀头。但你为了地方,想治好赣南,不要有人为匪,让人民安居乐业,身为蒋委员长的公子、本地专员,有福不享,却翻山越岭,亲自来找我这个坏蛋说好话。我现在保证,只要你专员在赣南一天,我就一天不做土匪,大家都为地方求个好。我说话算数,说一不二,决不做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我要声明,如果你走了,政治又败坏了,官逼民反,那我为了谋生,说不定贼骨难改。”
如此坦城,如此直白,蒋专员边听边点头,十分同情和称许。酒过数巡之后,蒋专员感动地说:“过去一切罪行既往不咎,请你放弃不法行为,跟随我一起光明正大地为老百姓做好事。希望你一直好下去,把眼光看得远大些,从此做良民百姓,为地方求个好,也要为国家求个好。”
周某大受感动,立誓说只要蒋经国在赣南做行政专员,他一定金盆洗手,不再为非作歹。蒋经国就这样不费一枪一弹招安了周盛连。周手下或与他有联络的总共有34名土匪头子,不费小蒋一枪一弹统统接受了招安。
据报导说,到了当年年底,共有541名土匪自首。蒋经国指挥的各路警力也逮捕了2246名盗匪,处死若干重犯。
但不是所有土匪恶霸都能被招安的。捕杀信丰县土匪恶霸郭志章,小蒋则耍了些手腕花招。
郭志章(又名郭宗典),是信丰县大阿乡庙前村人,是当时信丰“黑恶势力”的代表人物。平素包揽诉讼,用调解纠纷收买人心,拉拢群众,成为信丰西乡片最大的绅士。他自己吃鸦片又买卖鸦片,还窝藏赌博。许多流氓、地痞、赌棍、盗贼在他的庇护下与政府作对,使政令无法推行。当时信丰县政府惧其地方势力强大,没奈他何,只得把情况向蒋专员汇报。
蒋经国接到报告,没太把郭志章当回事,只指令信丰县政府以召开会议为名,骗他到城里关押起来。可是一关押不得了,轰动了半个信丰县,激起了他的党羽蠢蠢欲动,要聚众围攻县政府。县府对付不了,即向蒋专员告急。
1939年8月的一天,小蒋亲率便衣队来到信丰办理此案,当即以“通匪”之罪判郭志章为死刑,决定解回大阿乡枪毙。这不是往滚烫的火锅里撒一把盐吗?县府的人都怕在解送的路上被劫,甚至发生劫法场的事。但小蒋不憷这个,他心生一计:把郭志章假释,叫一名机智的法警徒手送他回去,且沿途代政府向他道歉、安慰,稳住他的心。郭志章并不知道他已被判死刑,还以为是蒋专员宽大开释,一路上很是高兴,把蒋专员好一通夸,回到家把法警当上客招待。
砍下第二板斧 收拾土匪恶霸(2)
第二天是大阿当圩(设集市),蒋专员率领便衣队赶赴大阿圩,见路上络绎不绝的乡人提鱼买肉往郭家送礼,庆贺他走出牢房,圩上鱼肉几乎为之一空。蒋专员目睹如此情景,也很惊讶,不禁对心腹说:“郭犯如此赫赫威势,幸好已判处他死刑,若不剪除,将是建设新赣南道路上的绊脚石。”
他命乡长召集干部和邻近乡绅开会,郭志章是大名鼎鼎的豪绅岂能不参加。会上,蒋专员号召大家要精诚团结,向一切阻挠政令的坏人坏事作斗争。会后,他不动声色地邀郭志章出外散步,跟他大谈建设新赣南的宏伟计划,要他改弦更张予以协助,郭受宠若惊更不防备。行至圩背往黄泥乡的路上,已是人迹寂寥,正好下手。蒋专员打个手势,十多个远远尾随的便衣队员一拥而上,挟持郭志章的两臂,用绳索把他捆绑起来,推向路旁。郭志章这才醒悟上当了,拼命地挣扎喊叫。一声枪响,郭志章一命呜呼。小蒋和便衣队恐怕其党羽追击,荷枪实弹匆匆往黄泥排方向遁去,走到龙回圩就乘车回赣州去了。
21个老婆的老地主(1)
蒋经国的个性是坐不惯衙门内的冷板凳。上任不久,就把一切例行公事交给主任秘书代行,自己即走出机关出巡各县,察访民情。
有一天,在上犹县长王继春的偕同下,他走进了该县西南乡的山坳里,一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景象把他看呆了。
在大地主张老牯几百亩水稻田里,一大伙青壮妇女在辛苦地劳作着,却没有看到一个男人。这群妇女晒得皮肤赤红,汗水像雨水一样湿透全身。她们在割禾扮斗挑谷挑稻杆,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小蒋数了数一共有21个妇女。还有几个刚学会走路的细伢子在割过禾的田地里翻滚玩耍,饿了就哭哭闹闹,那群妇女中就有做母亲的赶紧跑过去抱起娃娃,当着客人的面解开衣襟露出大奶子来喂乳。
蒋专员和王县长一打听,惊讶得合不拢嘴。那21个年龄不等的妇女居然都是地主张老牯的老婆,那些大小不一的孩子也都是张老牯的儿女!一夫多妻多到这样的程度,令人难以置信!
张老牯的剥削方法巧妙得更是难以令人置信!王县长给小蒋介绍了张老牯的剥削逻辑,令小蒋大开眼界,以为自己是站在奴隶社会的田地上。
张老牯有田地几百亩,他的田地都不租给农民种,而是自己家里人种,怎么解决劳力问题呢?他的办法也很绝,就是多讨小老婆。赣南农村有的地方有个老习惯,妇女下地种田,男人反而在家抱孩子。这个地主就把雇来的女雇农,选择能干活的收为妻室,一主多妻多仆。他想雇农有雇佣观点,不会像自己人那样尽心出力,如若收为妻子,成为一家人,她就会积极劳动,既可供他荒淫无度地玩乐,又可以得到比雇农更可靠的劳动力,因此这个地主就用这种无耻野蛮的方法,广收妻子,以致真正妻妾成群。
正在小蒋气愤得不得了的时候,这群妻妾们的丈夫朝他走来了。他是蒋专员着人传唤过来的。摇摇晃晃走过来的老男人简直不是个男人,是个鸦片烟鬼,是个衣服架子,是条家庭主妇们用来洗碗擦盆的丝瓜瓤子。他的脸颈手臂全是打折的老皮,这就是要对付21个老婆的老公!他满头大汗地走近蒋专员、王县长面前,站都站不隐,可又必须强撑着站立,虽然天高皇帝远,可是眼面前的土皇帝他还是知道要小心恭谨的。
“大长官来了,老朽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张老牯抹着汗,气喘嘘嘘地说着古板客套话。
蒋专员正眼盯了他好一会,才转过脸去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说:“你还真是老朽!可就你这个老朽却有21个老婆!混蛋老朽!”
张老牯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手脚无措,老腿软得要趴下去了,可又不敢就势蹲下,硬着头皮摇晃着身子听骂。好在他在21个老婆面前的威望还没有失去,老婆们看到平日威风的主子被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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