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大肆收购粮草引起注意,防止狩阳帝下令紧缩粮草买卖,但却可以从旁人那儿得来粮草。
问题圆满的解决了,除却这个大梁可能满目疮痍些。
但大梁这些年在狩阳帝的治理下,大小创伤不断,缝缝补补,也不差这一次了。
厨房早上混着五种米煮的粥,配上用青柑腌的酸咸爽口的鸡肉丝。
昨天那个年轻婢子还是穿着一身青嫩的衣衫,给她擦洗手后,命着几个人将案抬上床榻,要喂虞年年吃饭。
虞年年长到十五岁,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自己像个手脚残疾的废人。
但凡拒绝,表示自己可以做,那婢子就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好像虞年年踢了她的饭碗,夺了她的生路。
虞年年心软,看不得这样的眼神,干脆闭上眼睛,真当自己是个废人,伸过手由着她伺候。
那婢子才喜笑颜开,她四周环顾了一圈儿,确定都是自己人,慕容澹并不在,便开始同虞年年说话,“娘娘,嫩早上粥要喝几碗?今早的粥熬得十分美。”
“别叫我娘娘。”虞年年听这称呼,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好的娘娘。”婢子笑嘻嘻的,眼睛明亮,虞年年看着她那明亮的眼睛,一时间语塞。
“……吃一碗吧。”多了她也吃不上。
亏得慕容澹不在,不然她瞧着他那张脸,吃半碗都堵得慌。
“娘娘得多吃点儿,吾嬷说,身体好,才能生养的好。”
“唔……”虞年年冷不丁听她这话,一口粥呛在嗓子眼儿里,咳了好几声,“咳咳咳…”她一边咳一边问,“你说什么话?别这么说。”
“哦哦。”婢子挠挠头,不知道哪儿说错了,“殿下木别的女人,娘娘不要给殿下生孩嘛?”
“别说了别说了。”虞年年脸红的像是染了霞光,她给慕容澹生个小疯子吗?
一个她都觉得受不了。
虞年年听她口音不像府里的凉州人,也不像晋阳人,问她,“你是从哪儿来王府做活的?口音耳生。”杂着点儿吴侬软语的意思,但还不是,抑扬顿挫也十分不一样。
婢子掩住嘴,有点儿惊慌,赶紧把自己的话板成晋阳的官话,只是抑扬顿挫的,十分绵软,“婢子老家扬州的,后来被卖去了益州,然后又被转手卖了凉州,三地的口音杂在一起,所以不好听,娘娘不喜欢,婢子以后就不说话。”
虞年年摸摸她的手,“好听啊,很软乎,你叫什么。”
“婢子叫宝应,家那儿有个宝应湖,吾嬷没文化,就叫婢子宝应。”
“名字也好听。”虞年年夸了她一句,看着她羞涩的挠头。
宝应是个碎嘴子,虞年年说一句话,她能跟上十句。
在来这个院子之前,还能跟府里旁的丫头说说话,打进了这儿,慕容澹要安静,她一天天只能装哑巴,虽然领的工钱高,但快要憋死了,亏得虞年年愿意听她说话。
还没等虞年年问什么,她就把所有知道的一股脑儿全抖搂出来了。
她指着这个房间,兴致勃勃道,“娘娘,殿下亲手布置的房间,奴不晓得以前这儿啥样儿。但听说管事接了殿下的命,重新收拾屋子,因为娘娘住进来,便将屋里的帐子换了烟青色的。殿下说冷清,觉得桃粉色好。
奴也觉得这粉的好,喜人!”
虞年年看一眼四周娇艳桃粉的帐子,眼睛看得花了,生疼。
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才缓过劲儿来。
合着她一睁眼,看了两天这刺眼的粉红,是慕容澹特意挂她头顶上的,时时刻刻霸占着她的眼球,就算闭上眼睛了,眼前的一阵漆黑下,还是隐隐会冒出粉光。
“你也觉得这些粉色帐子好?”虞年年打断她。
“好!当然好!要是能裁一身这样的衣裳穿身上,才更巴适。”宝应脸上放出光,然后在身上比划一阵,“娘娘,您能不能跟殿下说说,给奴做身这色的衣裳。”
“再说吧。”虞年年拉住她的手拍拍,略微有点儿感叹,又不忍心看她眼里的光亮消泯。大概很少人,能和慕容澹的审美这么贴近。
他们说知音难求,宝应肯定就是慕容澹的知音。
但她一点儿都不想再多任何的桃红色在眼前,如果她哪天能走了,肯定跟慕容澹说说,给宝应做身儿桃粉色的衣裳。
听宝应解释,除了满屋桃红色帐子,那琳琅满目恨不得刺瞎人眼的摆件,应该也是慕容澹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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