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问得仔细,旁听的崔东升和马文尚越听越觉得接近了事实真相,当然,是他们自认为的事实真相,因为李日知还没有问完呢,可不能确定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可是,在崔东升和马文尚的心里,如果真的问出了真相,那马家丢人可真是丢大发了,家族里出了这样的混蛋东西,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啊!
崔东升和马文尚同时认为,马绍季是和那个漂亮女人私奔了,一个家教甚严,却又渴望自由……好吧,是渴望过着浪荡生活的公子哥,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女子,两人一拍即合,却又发现家族不会答应,但又想要在一起,那么会怎么办,也就只有私奔了啊!
听到这里,崔东升咳嗽一声,打断了李日知,他转头问马文尚道:“马兄,贵府马……嗯,马公子,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出门游历一段时间也属正常,倒是不急着找他回来吧?”
这就是给马文尚台阶下呢,你们马家的事情,你们马家自己内部处理一下,就不要公之于众了,弄得大家谁都知道!
李日知闭口不问,转头看了眼马文尚,却又迅速回转眼神,又看向于捡金,看着于捡金脸上表情的变化。
马文尚稍微一犹豫,对于他来讲,马家出了这样的败类,死在外面最好,但这是一种想法罢了,还是要去找的,万一马绍季在外面打着马家的旗号,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那岂不是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败类,马家的名声不就要被败坏得更坏了么。
但,似乎让官府再查这事,也是不妥当了,因为如果非要崔东升处理,那么知道的人就太多了,对于百姓来讲官宦人家的丑事,是最喜闻乐见的,马绍季私奔之事,必定会传遍郑州,早晚也会传进长安,那时想要再掩盖,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马文尚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堆出笑容,点头道:“是啊,年轻人也该出去历练一下了,只是绍季这孩子怕我们阻拦他,不让他去游历天下,所以才不告而别,但也没关系,年轻人志在天下,游历四方增长见闻,是好事,是好事啊!”
马文尚边说边哈哈笑了起来,一副得知子侄很有出息,所以他老怀大慰的样子,崔东升也笑了起来,别看这马文尚不入仕途,但这张嘴还真是了得,把私奔说成了游历四方,很好,你既然不想家丑外扬,那我也犯不着非要替你找人!
崔东升摸着胡子,连连点头道:“老夫当年也游历过天下,那确实是很辛苦的,不过确实有用。既然如此,那这走失的案子就撤了吧!”
马文尚站起身,冲着崔东升拱手,实在是给崔刺史添麻烦了,崔东升连忙还礼,两人客气了几句,马文尚便带着于捡金要走,而崔东升让李日知代替他,送马文尚出门。
崔东升等马文尚出了门,心中不由得冷笑,到底是没有底蕴的家族,从马侍郎算起,这还没有出三代呢,就能出现个私奔的败类子弟,小家族就是小家族啊!
可又想到小家族的第一代竟然是吏部侍郎,而他这个大家族出身的人,还要巴结马家,崔东升不由得又有些沮丧,感觉丢了大家族的脸。
李日知送马文尚出门,马文尚冲着于捡金挥了挥手,把车夫支使离开,马文尚见左右无人,这才低声对李日知道:“李贤侄,我见你很会问案,日后必定是个有大出息的人,肯定要比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强上无数倍,我身边也没有象你这样见识明白的人,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说我那侄子,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马文尚是不想用官府的力量去抓马绍季,但他可以用自己家的力量去抓啊,只要能推断得出马绍季在什么地方,他派出家丁,就可以把马绍季给抓回来,然后好好地管教一番,反正李日知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也没必要遮掩了,那不如就问李日知好了。
李日知想了想,道:“那要先弄明白两件事,一件事是晚辈去按着马兄走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因为他是临时起义出走的,所以从附近的道路上,是有可能看出些端倪的!”
马文尚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有道理,如果马绍季是早就做好准备私奔的,那真是没法去找,可如果是临时决定私奔的,那看看事发地点周围的情况,是完全有可能推断出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马文尚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李日知道:“第二件事就是,如果能弄清楚,那个漂亮女子是谁,那就更好了,这可以去查查最近的案子,看看有没有报妇人失踪的,如果有的话,那可以顺藤摸瓜,从那女子的家庭入手,也许可以很快确定方向,甚至地点也能确定!”
马文尚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那,那如果没有人报妇人失踪的呢?”
李日知皱了皱眉头,道:“那或者说那个漂亮女子是过路的,这点不太可能,单人女子上路的情况太少,或者说这个女子……这个女子非是良家,那么如果去附近的那种烟花之所找找,也许能查出些线索来,但这种方法,能不用,最好还是不要用吧!”
马文尚顿时就呆住了,他心想:“这可真是,情况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啊,如果马绍季是同一个烟花女子私奔的,那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这个侄子真是没法要了!”
李日知把马文尚送出门,等马文尚上了车之后,他这才隔着车窗说道:“马世叔,不如等我明日去府上拜访,小侄在郑州左右无事,如马世叔不弃,小侄倒是愿为此事尽一点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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