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沐浴好,她散着湿发,也没顾身上的湿发有没有沾湿精贵的道袍。等穿好后,她便从屏风后走出。
毫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的,景淮正背对着站在屋内等她。
听到她走出来的声音,景淮便转过身来,那眉眼依旧的冷。
清洗干净后,月娘故意抹脏的脸就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肌肤胜雪,含情妩媚的桃花眼,搭上弯弯的峨眉,秀挺的鼻梁下,有些苍白的唇微勾。
她柔声喊道:“阿淮。”
纵使对面那人冷漠成冰,她的爱意也依旧如滚烫的火焰一般,妄想并期待着去融化他。
景淮神色未变,他冰冷道:“阵法触动了,是她。”
月娘没答,反而是提着裙摆转了转圈,期待地看着景淮,“阿淮,你看我穿这身衣裳好看吗?”
同样的问题,其实她问过了好多遍。
于是她得到的回答仍旧是一样的,即使时过境迁——“月墟宗的弟子人人都是这一身,没什么不同。”
但终归还是多了点不一样,景淮说完又加了句:“这身衣裳,你不该穿上的。”
“……”
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
月娘捏着裙角,沉默地坐到椅子上。
屋内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默到死的气氛滞涩到让人难以喘息。
过了许久,还是月娘先开的口,“过几日,等幽冥古都的大门一开,我便带着那小姑娘进去,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景淮不答,反而道:“那人就在她对面,何不直接告知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冷漠的眼底泛起些许嘲意,“你又从谁那里得了好处?”
她知道她在他眼里没什么好的形象,可听到他如此直白的嘲弄,心口还是不免泛起丝丝麻麻的痛意。
月娘顿了会儿,才道:“他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制住伏危山魔气的人,宗主想让他帮忙清除这些年溢散在外的魔气,才花了许多功夫研究上古阵法,将谢笙召到灵泽来。”
“至于我。”月娘自嘲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想让我的生意好做一点。”她爱乱扯,景淮听了也不全信,就听她东拉西扯地胡说,“虽然你平日不出现,但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这百荒漠的风沙是越来越大了,我这小破楼若是不修缮一下怕是来年都迎不了客了……”
大概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她一絮叨起来就停不了,这边说着月幽楼的翻新改造,那边又开始吐槽某人的怪脾气。
“那小姑娘也真是可怜,被这么一个怪脾气的人盯上,这般吃人的地儿,也亏的是他有些能力,要不然就以他刚开始那肉体凡胎的模样,怕是连百荒漠的风沙都挡不住,更何况还去月墟宗闹事……”
她顾左右而言他,他也没有耐心再听。等月娘说到一半时,才发现人早走了。屋内空荡荡的,仿佛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而已。
暗暗松了口气,她想,此刻月墟宗那边应当也知道人过来了。
也许不需要她带着谢笙过去,也会有人来接她的。
又坐了一会儿,月娘将身上的道袍换下,披了件轻薄的寝衣便熄灯休息了。
与此同时,远在灵泽的月墟宗内高楼阔宇的大殿上倏尔浮现起点点光芒,不过片刻,那光芒便汇聚成了一道繁复的阵法。
月墟宗宗主是位活了上百上千年的老头子,修为高,地位也高,在外人面前保持了上千年的沉稳模样,让外人一提起,都是敬重的语气。
可如今这阵法的生效,竟让他头一次失态。
“成功了——!”
旁边昏昏欲睡的道童被这一嗓子惊醒,也连忙去看那浮现的空中的阵法。
只见宗主双手快速结印,莹白的灵气自指尖缠绕而汇聚至阵法之中,“快,去将旭光长老叫来!”
“是。”道童忙应道。
快步走出殿门,手中法诀一掐,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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