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江上影想也不想道:“那日我承诺过我会罩着你,你是我罩着的人,我必事事都要待你好。”
自那之后,江上影常常来找她玩,大多也是挑谢枝父母兄长不在家的时候。偶然有次被谢昭逮到,谢昭就拿着红缨枪把江上影压到地上。
“江小公子,生生并非寻常人,她不是你可以随意戏弄的人。往后你不必再来寻她了,我也不会允许生生同你厮混在一起。”谢昭居高临下地说。
他极其爱护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若是寻常人还好些,他仔细点看着就是了。可偏偏是江上影,这个在漠北在边关都以性子古怪乖戾闻名的江小公子,这样的人他不放心也不允许他接近谢枝。
无论他是怀着怎样的目的。
江上影却霎时变了脸色,当时他背对着谢枝,叫谢枝瞧不见他冰冷的神色,“为何不行?你是她兄长却也只是她的兄长,你凭什么限制她的一切活动。你们整日扔下她独自一人待在家中,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你们可知她听见那群小孩玩闹的声音会羡慕,听到别人骂她病秧子会伤心!?”
听到这话,谢昭立时去看谢枝,连手里的红缨枪都扔了,他心疼地说:“生生,是阿兄的错……”
谢枝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恨过谢昭他们,只是心中稍有遗憾罢了。
她摇了摇头,将要开口,就听江上影骤然出声,所说之话如石破天惊,让在场的两人都惊愣住。
“谢昭,我方才所说之话并未蓄意挑拨你和生生的关系,只是我想同你说,生生是我一眼就认定的人,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竭尽全力弥补她所缺失的部分,让她一世安乐。”
江上影难得做出了向人低头举动,他亲口承诺,毫不犹豫地说:“生生的病我会寻遍天下名医为她医治,若治得好,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与她相守一生的机会,若治不好,我会去殉她,让她去哪儿都不会孤单一人。”
谢昭:……
谢枝:……
当时谢昭有没有答应不知道,只是再碰见江上影带着谢枝偷跑出去时也只当看不见。
那一年谢枝十五及笄,江上影十七。
还有谢枝不知道的是江上影去找她的第一次,他回家问了他兄长,夫子是如何讲男女授受不亲的。
他兄长对他说,“这话的意思呢就是男女有别,非血缘关系不可同席,同住,私自相见。”
他问:“若是私自相见了会如何?”
江在洲瞅了眼只比他低一个头的弟弟,说:“那就要对她负责。”
“何为负责?”江上影仍是不大懂。
“若是你们两情相悦你便娶她,若是你不喜欢她,那往后就不要再去打扰人家,是为不见,不听,不语。”
江上影沉吟一会儿,说“但我想见她,她与其他人很是不同,我与她待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也会心情舒畅。”
江在洲挑了挑眉,问:“那人是谢家那体弱多病的小姑娘?”
“嗯。”江上影点头。
江在洲却笑了,一指弹在他额间,说:“你这年纪连艾草和蒿草都分不清,你懂什么是不同吗?”
江上影却略有不服,他道:“你也分不清,你又懂得比我多多少!”
于是那日江上影被他亲哥冠以爱的教育,十分‘友好’地揍了一顿。
之后在谢枝十七岁时谢家举家迁往京都,彼时江上影被他父亲绑在漠北做苦力。
那一年,谢家从边关去京都的路上,谢枝遇见了温时良。当时温时良还是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路上遭人抢劫,身上的盘缠干粮都没了,只能在破庙里过夜,白日里替镇上的居民写信赚钱来当路上发盘缠。
当时当地的知府和谢父是好友,谢家便在那儿待上两三天。
在府里待的无聊,谢枝被江上影传染了爱出去走走的毛病,谁知她走着走着便和自己的婢女走散了,所幸知府的府衙还是好找,她便自己又逛了逛,这一逛反倒让她遇到了温时良。
温时良在城中支了个小摊代人写信,可城里的乞丐见不得他有钱营生还和他们一起挤破庙,于是将温时良的摊子砸了,抢了钱,又打伤了人。
当时她看不过去,临近找了谢昭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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