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贺楚洲最后也没能问出来那个裴臻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破毛病。
是羊癫疯还是间歇性精神错乱,轻微症状还是病入膏肓,能配得上裴悉为他的矫情吃苦受罪。
沈从风在知道他对一切一无所知之后,就闭口不言了。
“我不应该多嘴,你们现在是彼此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你想要知道的事,应该由心心亲口告诉你,我老头子一个,做不了这个主。”
以上是老爷子原话,贺楚洲表示理解。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主动去问裴悉。
不算美好的记忆每提及一次,就等于将受创的人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再撕开一次。
最好将它们丢弃在角落,蒙尘落灰,直到彻底被遗忘,即使哪天被无意提及,它也应该变得锈迹斑斑,变成被磨平的针尖,变成被腐钝的刀刃。
也许未来某天裴悉会愿意主动告诉他,他不知道这个某一天会不会到来,多久会到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在今天。
从上高速到下高速,裴悉很安静地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靠在椅背,侧头面向窗外。
副驾车窗倒映着他的模样,低垂着眼,落寞地看着蒙上灰色的天空被夜色吞噬,逐渐变黑。
贺楚洲没有吵他,将车载音乐开得很轻,舒缓的纯音乐在空气中传播,聊胜于无地安抚着人心。
夜深,从绕城进入琬城最繁华的地段,排成长龙的车尾灯和两侧绚烂得霓虹让视觉短暂热闹了一阵。
很快,随着车辆驶过闹市区,热闹又被远远甩在后面,逐渐淡去。
贺楚洲没有挑人满为患的餐厅,将车停在一家私房菜馆外。
往来的人少到可以忽略不计,道路两旁种满了银杏充当行道树,树叶黄了九成,在晚风吹拂下沙沙作响。
他拉上手刹熄火,将钥匙揣进衣兜,抬头见副驾的人还在发呆,想了想,用不会吓到人的力度轻轻敲了下方向盘中央。
哒哒两声,在静谧的车厢里很清脆,副驾的人有了反应,转头望向他。
身后的路灯照不进他眼底,只能在裴悉侧脸轮廓上留下一层脆弱的薄光,和他此刻的眼神七分像。
“还在担心呢?”
贺楚洲语气很轻,像是怕吓着他,又很放松,试图用自己的情绪感染他:“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裴悉摇摇头。
过了几秒,才低声开口,生涩沙哑:“我知道外公没事,我只是,只是觉得后怕。”
至亲至爱对一个人的影响可以大到没有上限,精神力薄弱的时候,甚至承受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