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二十五章29（第1页）

牛小蛮冷不丁浑身打了个冷战，这笑得也太猥琐了，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很无语地看了看站在牛雷身旁的牛梅梅，也不管管这个男人，心里又犯起愁来，刚出了狗窝，又入了狼坑啊。牛大壮这帮小子，最多也就是小孩子顽皮，闹一闹也就完了，牛雷可不一样，正经牛族人后起之秀，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隐隐有领袖之风，他要是下场，那后果可就不一样了，到时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牛雷见小蛮嘴角抽搐了一下，还以为他怕了，心里不由有点小得意。他本是牛族人的骄傲，处处都是受到众人吹捧，在火星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大家都看好他，以后等族长老了，退成长老了，这新一代族长的位子还不是他手到擒来。谁知这太平日子一朝打破，好好的突如其来一个天外来客，给自己认了一个祖宗，然后这个祖宗带来一队人马，竟然还有一个头生双角的家伙，那角，比族长的都威武。族长已经在任上这么多年了，倒是不惧这个外来的家伙，但毕竟是一个team里的，对牛小蛮谈不上毕恭毕敬，也是客客气气。但是在牛雷看来，那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已经确认身份的祖宗，祖宗队伍里的人，头上还自带族人标记的双角，双角还无比硕大，这些信号迭加起来，牛雷总觉得自己未来族长的地位不保，万一擎天柱老祖在此地扎根不走了，万一族长受到擎天柱老祖的影响，重新选定了族长的接班人，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期望，这么多年的等待，岂不是统统落空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就会沦为这个牛族的笑话，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所以这些天，牛雷其实也烦躁的很，他根本不知道唐僧也好，白晶晶也罢，包括这个最不起眼的牛小蛮，没有一个想要留在这里的，个个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人啊，总是为一些莫须有的焦虑患得患失，总喜欢把别人拉到给自己一样的高度去想问题，就像小狗总是会害怕人类抢它嘴里的骨头棒子而冲着别人汪汪大叫。

牛雷利用给擎天柱造机器人的机会，近距离观察了好几天，发现牛小蛮和取经队伍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明显属于弱势群体，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也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像身怀绝技的扫地僧，就是个踏踏实实扫地的牛，心里安心了不少，不安分的小心思开始在心底拱动，就像惊蛰后的虫子在大地里苏醒，挣扎着爬出地面，把地面钻的一个洞一个洞的，牛雷心里的小心思也是越来越活份，越想越觉得想，就像有人用小毛刷在他心里“刷，刷，刷”，轻轻地，来来回回地，一遍一遍地，搅心挠肺地刷着，常常刷的他牛眼通红，气喘吁吁。但他也不是莽撞之人，除了试探牛小蛮的功力，牛大壮他们唱的童谣、干的事儿，也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就是要试试牛小蛮，同时也是试试族长对他们的态度。

看到族长还是护着牛小蛮他们，牛雷也不敢轻易造次，一直蛰伏着，终于让他等到了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首先，事儿的起头是牛大壮他们干的，至于牛大壮他们是怎么起的头，那就另说了，反正是牛大壮挑起来的，事后真要追根溯源，那也是牛大壮他们，跟牛雷没关系；其次，牛小蛮明显被牛大壮他们戏耍了一通，此刻定然精神疲惫，此时出手胜算大了几成；再次，今天还是葫芦谷优秀青年的交流日，在这个场合要是干净利索地赢了牛小蛮，既解决了今后族长之位的心头大患，又长了牛头山的威风，就算族长知道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他牛雷的名声会更上一层楼，搞不好提前接任族长也不是不可能。

牛雷想到这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旁边的胡花秋刚训斥完小露秋，一回头，旁边的牛雷两眼发直、半张着嘴、呵呵傻乐的痴呆相吓了她一跳，还以为被对手施了什么法术。

牛小蛮这边强忍着怒火，再次拱手道：“兄台说笑了，我这牛角是天生的，与诸位的貌似并不是一个品种，并不冲突。如若给各位带来不便，我深表歉意，请各位多多包涵。”

牛雷他们一听，什么，啥意思，这是笑话我们头上的牛角不是天生的吗？虽说是返祖基因的因素，但也延续了几千年来，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天生的。你这个外来的破落户，居然还敢嘲笑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对角给锯了。

牛雷往前迈了一步，说到：“废话少说，今天咱们就比试比试，你要是输了，乖乖把角送过来，我借你一把刀，包你无痛锯角，既快又好。”

牛小蛮冷冷一笑，说到：“要是你输了呢？”

“等你打赢了再说吧。”话音未落，牛雷一个日字冲拳就奔小蛮面门而来。

火星重力小，因此大家的速度都很快。牛雷一个不宣而战，小蛮措手不及，只得双手一架，生生扛了这一招，这一招果然势大力沉，小蛮被打的整个人往后滑去，借势单膝跪地，卸了大部分力道。旁人一看牛雷一招就把小蛮打的跪地后腿，纷纷叫好。

小蛮看上去有点狼狈，但这一拳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这牛雷看着孔武有力，但从这一拳的力道上可以看出他只有蛮力，并没有掌握武道的精髓。小蛮虽然只是一司机，但日常为了提高业务水平，也是十分注重体能锻炼。他本身就是牛妖，在动物界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日常那些豺狼虎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打牛的主意的，那头上的尖角，挨着就得皮开肉绽、开膛破肚，那碗口大的牛蹄，碰着就得骨碎筋断、摧身折手，再把牛脾气惹出来，跟你跑上个不死不休，它那耐力，一般动物还真是耗不过。小蛮又很谦逊，经常找那些厉害的妖怪请教，大家看在他司机的份上，都给几分薄面，一来二去，学了不少厉害的功夫，加上小蛮的刻苦训练，身体素质已是十分强悍，启动起来不怵犀牛，武斗技能也大有长进，只不过平日里没什么动手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偶尔也招呼几个熟人一起练几招，但是谁也不会动真格的，没过几招一个个就被小蛮打到在地。一开始小蛮还沾沾自喜，时间一长，基本上每次都这样，不论时间长短招数多少，结果都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卖个破绽然后被一击命中然后倒地不起然后跪地求饶，小蛮就知道他们是故意放水的了，但也无可奈何，再怎么让他们真打他们也不会施展全力。后来有一次，一个跟他关系特铁的家伙儿实在看他态度很真诚，就很认真地对打了一次，一个不留神没收住，一拳把鼻梁打歪了，气的他当场就爆粗口了，把那人给吓的，虽然小蛮马上就意识到，马上就道歉了，但是那个哥们儿还是渐渐疏远了，自此以后别人再跟他对练就更小心了，小蛮后来也就不练了，只能一个人苦练。

牛雷那边还有点洋洋得意，他可是牛族人来到牛头山以来的武学天才。人类社会发展到后来，科技高度发达，不再需要人类做什么体力劳动了，多年延续下来，连审美都是抑武扬文，空有一身肌肉不再吃香了。传统艺术里的武打电影、拳击散打，以至于体育竞技，都变成了仿生机器人之间的比赛，人类都不屑于参加。只有少数一部分人，被大多数人视为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还在固守古法功夫，只不过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鱼目混珠之辈，比划两下花架子就敢说自己是武学最后的继承者，然后招摇撞骗，也混的风生水起，反倒是那些专心钻研武学有真才实学的人被埋没了，长此以往，看热闹的大多数更加看不起武学了，以为都是骗子。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撺掇那些武学家和仿生机器人进行比赛，美其名曰传统与科技的较量。可是，即便是鱼龙混杂的武学家们和最先进的仿生机器人的比赛，也不都是一边倒的结果，有些真正的练家子偶尔不甘寂寞出个场，和机器人也能打个若干来回，虽然结果无一胜绩，但相比较一些一触即溃的冒牌货而言，这些真刀真枪的比赛让观众们更加热血沸腾。这使得这种运动一直得以延续，搞得后来看这种比赛就像开盲盒或者赌石，你不知道今天买的票开出来是个真正的功夫人还是冒牌武学家，后来，有好事的赛事主办方干脆把机器人按照迭代分成好几个等级，然后也打包成盲盒，演变出了人类盲盒对机器人盲盒、机器人盲盒对机器人盲盒、人类和机器人混在一起抽盲盒等等新奇的玩法，如此一来，每场的胜负更加不确定了，要是抽到了武艺高超的练家子遇到早期型号的脓包机器人，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围绕这些比赛的博彩也衍生出新的玩法，不再押注谁能赢，而是押注每场都是哪种盲盒。

这种娱乐化潮流下，真正能坚守武学武道的人，已经凤毛麟角了，虽然科技越来越发达，信息留存和传递的技术越来越先进，但武学传承却难以为继，记录下再精准再细微的动作，也难以记录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奥妙。这些奥妙在外行人看来就是故弄玄虚。最后能剩下的只能是一堆纸上谈兵的武学秘籍。

牛族人初到火星牛头山时，正是人类大溃败之时。痛定思痛，他们不禁反思起来，加之在天网阴影的笼罩下，他们不敢发展智能技术，只能在非智能技术的领域里不断深挖，虽然也发展了一些小而精的东西，但总体而言科技的道路越走越窄。在这样的环境下，牛族人开始研究起人的本身了，开始向基因进军，试图唤醒人类基因中沉睡的古老力量，同时信仰起了汽车人的遗迹，希望能获得远古遗传下来的力量。不知道是基因工程的作用，还是信仰的力量，牛雷从小就表现出与众不同的特征，热爱运动，擅长运动，而且那些武学秘籍一看就懂，一练就会，一招一式打的有模有样，在一干青年中脱颖而出，平日里打架，一个打十个都不成问题。偏偏这样优秀的人还是个全才，武功好吧可能是基因的因素，人还特别聪明，不是个只会连蛮力的，脑瓜子特别好使，功课从小就是全A，精通科学技术，而且还精通音律，唱歌还好听，一张嘴就是低沉的蛮牛音，那回荡在幽静的山谷里，把那些少女的心撩拨的，扑通扑通的。牛族人个个都以他为骄傲，他自己也十分自信，练功更加刻苦，照着能找到的秘籍拼命练习。而整个牛族人，已经找不到可以和他对练的对手了，他就像独孤求败一样，只能寂寞独练，给自己取了个外号“牛山独练”。

于是乎，一个没有对练的人和另一个没有对练的人，在这样一个不适合对练的场合里，对练上了。只不过，一个是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一个是以为自己肯定行。

此刻，围观的牛族人把光线聚拢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个人身上。牛雷一袭长衫迎风猎猎，他今天是特意换上这身古装，映衬的身姿更加挺拔。反观牛小蛮这边，虽然睡衣材质不错，但是一路跌跌撞撞，又掉进大坑里，在大坑里左支右挡躲避飞石，然后再爬了上来，早已蓬头垢面，牛角上还不知道从哪根树枝上挂了一片树叶。只这一个照面，牛雷就赢了一个金玉满堂彩。

牛雷第一招偷袭得手，以为轻轻松松就能赢了小蛮，他方才说要锯小蛮的角也只是说说而已，吓唬吓唬他，等他真的赢了，自然不能亲手干这么粗暴的事儿，交给族长发落。到那时，锯不锯都无所谓了，目的已经达到了。

正在牛雷YY的时候，牛小蛮突然发动主动攻击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十来招，形势变化之快大出众人之料，只见牛小蛮一改初时狼狈，拳重如山，掌去似电，功夫刚健有力、朴实无华，一招一式舒展大方，让你看的清清楚楚，却节奏严谨让你来不及招架。牛雷原以为在他的强压之下小蛮会迅速崩溃求饶，没想到小蛮还会先发制人，不过毕竟是苦练多年，在一顿手忙脚乱之后，渐渐稳住阵脚，开始打起精神和小蛮对打起来。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不可开交。牛雷越打越是又喜又气，欢喜的是终于有个像样的对手能跟自己好好练一番了，自己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终于有了施展之地，气的是怎么眼前这个人居然这么能打，明明考察过也就是端茶倒水的角色，难不成又是一个扫地僧，看着他日常说话做事的风范，实在不像，那其他人得多厉害啊！哎呀，差点儿又被拳风扫中，怎么这几招使出来跟秘籍里说的不一样啊，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经验主义、本本主义害死人啊。他虽然也曾打中过小蛮几招，奈何小蛮皮糙肉厚，他那几下看着很有劲道的重拳就跟给他掸灰似的。

牛雷这边一边奋力招架一边胡思乱想，小蛮那边越打越开心。教他功夫的本就是各路大妖，水平都是很高的，个个都是博导级，加上他原本底子就不弱，自己把基础扎的很实，有了这个基础学什么都快，就像鸠摩智学了小无相功，再练少林七十二绝技就又快又好了，连少林专业领域里的老专家们都唬过了，小蛮也是如此。只不过最初在白骨山上的时候没有临敌经验，打架就是要真刀实枪地打，没有人跟你打或者没有人跟你真打，你是永远练不出来的，这一点牛雷跟他一样。不一样的是，打着打着把小蛮的真功夫打出来了，打的小蛮酣畅淋漓，把这几日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憋屈劲儿全都给释放出来了，小蛮几乎都忘了这是在保卫他头上的角。

围观的群众看的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彩的场面，牛雷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们自己水平很差，鉴别能力那就更差了，只看到场上两人一来一回打的很热闹，看不出牛雷已经渐露颓势，反倒是前来做客的胡花秋看出了一些端倪。胡花秋惊诧于牛雷确实有两把刷子，单就这一身功夫而言，火星之上基本难寻敌手，更惊诧于跟他对打的牛小蛮更是深不可测，居然更胜一筹。她听牛雷介绍过最近的事情，如果连这样一个人都打不过，那以后火星上就没有人能跟那些人抗衡了，好在今时今日，功夫已然不是主流，科技和法术才是狠活，不管怎样，今天不能让这个外人抢了火星人的风头。她只顾着要保自己的面子，却没想过对手要保的是自己的身体。胡花秋把其他牛族人悄悄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此刻，圈里的小蛮正打的痛快，突然觉得周边空气变凝重了，就好像是泡在水里了似的，速度力道都大打折扣，对面的牛雷却好似全然没有影响。他心下好奇，手下却不敢怠慢，只是这一变故让其立马挨了好几下。

对面的牛雷本已有所不支，突然发现小蛮的变化，略一思考便知其中奥秘，必然是自己那几个小跟班偷摸出手帮自己，运用法术改变了牛小蛮身边的空气状态，想到这里，牛雷抓紧机会加快了出拳。

但是小蛮的速度虽然慢了些，却也还能够跟牛雷打个有来有回，只不过命中率低了很多，很难再打到牛雷了。花秋一看，不行啊，使了个眼色。

小蛮又觉身形一滞，行动更加困难了。如果刚才像在水里，现在就像在泥浆里，举手投足都十分困难，更遑论比武了。

牛族的空气操控术确实厉害。想当初，牛族祖先刚到火星时，为了改善居住条件，花费了很多心思和精力来改造火星上的大气层和空气结构，最终成功研制出和地球一模一样的。牛族祖先觉得这是一个很新颖很有效的领域，便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加大了深入研究，经过好几千年的钻研，研发出利用空气的多种应用型技术或法术，前面说的光和声的控制就是其中的具体实践。

花秋一开始只是小试了一下，原本想只要能让牛雷赢下来就行了，没成想小蛮确实很蛮，那股蛮力硬是对抗住了这股外来影响，于是便加大了力度。这已经是这帮牛族人的极限了，要是再不成，只能她也出手了，到那时，局面就很不好看了。花秋的脸色沉了下来，脑袋上的葫芦的颜色也愈发深沉了。

小蛮此时已经苦不堪言了，以前还是耕牛的时候他是很喜欢在泥地里打滚的，但是现在，泡在泥浆地里只能是挨打的份儿。他仿佛看到牛雷把自己打倒在地，狞笑着，边走过来边从身后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啪，啪，啪，拍着手心，走到面前，手起刀落，刀锋泛起一片耀眼的光芒晃瞎了他眼。小蛮不禁打了个冷战，绝望的情绪充斥了全身。小蛮虽然憨厚老实，此刻业已发现牛雷他们的作弊行为了，总不能他跟泥浆里打滚似的，牛雷还跟没事儿人一样活蹦乱跳，这两下前后变化小蛮还是感受的清清楚楚的，愤怒的情绪又充斥了全身。

绝望加上愤怒，像火焰一样炙烧着小蛮。小蛮那个火大啊，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喷火，浑身的血液好像在燃烧，手心手指胀的难受，五脏六腑都在岩浆里翻滚，一股一股的无名之火从心底窜出，直奔脑门，天灵盖就像是水已烧开还在继续加火烧的水壶的盖，被顶的叮铃哐啷乱蹦乱响，眼耳鼻舌俱乱，直如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猛然间，一股硕大无比的洪流从丹田喷薄而出，烧的丹田好似裂开一般，小蛮直觉的自己全身都要被这股洪流烧成灰烬了，拼命跳将起来。只听一声惊雷巨响，平地起了一阵飓风，顿时飞沙走石，等尘埃落定，众人眼前豁然出现一庞然大物。只见一只大白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赛日月，口似血池胜城门，两只角似两座铁塔，牙排利刃，连头至尾有三百多丈长短，自蹄至背有二百多丈高下，此刻正在刨蹄喷鼻，两眼通红，头向前倾，两只牛角死死对着牛雷那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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