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夏十七这厢恹恹度日,陈芸杉瞧着也是为她忧心,然而却没有法子。心病还须心药医!
顾清昭倒是时常来看夏十七,夏十七也只有他来的时候,才能稍微打起精神。
经过月余的识字,夏十七已经能完整地看完一本医书了。她安静地坐起身,在滴水穿石的夜里,捧书夜读。
星沉和楚云阁还未曾回来,这煊王府又有管裕打理繁杂事务,她无事可做,便沉下心绪读书作画。
说来也是风云际会,夏十七作画的时候,脑海中总会有个小姑娘在与她搭话。夏十七总觉得是幻境,可那小姑娘言笑晏晏,捧着肉嘟嘟的脸颊,白嫩如玉的脸庞绝美倾城。
于是羊毫落下,不自觉就成了那小姑娘的模样。
夏十七对着画出神,待清醒过来之后,才察觉画上小姑娘实在像极了自己。
难道……她就是那个小姑娘?
这一夜,风声雨声清朗叮咚,夏十七心领神会地起身,来到被呼啦一下吹开的窗前。
细密雨丝正是润泽春雨的时候,安静无声地飘落着,时而迎风扑在人面上,又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指尖搭在床沿,缓缓地收紧。
木质扶栏上还有着雨水湿润的气息,轻轻一嗅,竟满是芬芳。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她却再一次想起苏斐南。目光中又现出艳阳高照的那一日,她被一股大力扯去,迎着灼热刺眼的日光,堪堪迎上那一剑。
她错愕,直到那剑挑穿她衣襟,她才慢慢回眸,望着苏斐南,琥珀色瞳仁里有着痛楚的神色。
苏斐南的容颜在日光映照下,宛如光芒万丈,她扬起头,只能瞧见他弧线流畅的下颌,忍不住动了动唇
瓣,又被黑衣人一剑抽开。
血溅当场——
夏十七至今都不懂,苏斐南为何要这样做。
他先是给她衣裳里藏了一包血浆,又掐着万分恰当的时间点,将她推出去。那剑不偏不倚地从她腋下插过,抽开时也只刺破了血浆,一丝一毫都没有伤着她!
她真的不懂,苏斐南既要将她推出去,又怎么会料到她一点伤都不会有?
偏偏苏斐南一眼都没有看她,任凭她滑坐在地。
还是管裕赶来,在下一波箭雨来临前,他一把抱起夏十七,疾步冲向马车后头。
再之后,山间起义军像是被召唤似的蜂拥而出,武功高强且是盖世高手,轻而易举就将黑衣人尽数绞杀,而后听得苏斐南战神名讳,他们的首领率先下跪称臣!
一切都像是梦。
夏十七如梦里看花似的在王府中呆了两月有余,王府始终处于一片沉寂中,无人再得知煊王府内的情景,见状也只道了一句“煊王府没落了”。
管裕更是收敛了所有在外头的商铺,专心关起门来过日子。
其实她想要的日子也就是这样,平淡就好,这样她才有一直在这里呆下去的勇气。
耳畔却忽的乍现一声“哧”,夏十七缓缓打开眼帘,一下就对上了一双紧紧盯着她的凤眸!
他靠的极近,几乎与夏十七鼻尖贴着鼻尖。
夏十七蹙起眉心,她厌恶旁人的碰触,尤其是男子,是以她飞快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个一袭黑衣,身姿修长如青松落拓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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