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定了定神,原本因为担忧夏小荷而有些失措的眉眼顿时变得平静下来,他一双黑沉沉的眸中毫无波澜,望着夏十七宛如望着一个陌生人似的。
他嗓音平静,透着安抚人的力量,“没有人背叛你。”
夏十七挽起酒樽,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己的手指而动,她没有让成玉瞧见自己眸中的血气,但周身气势却变得凌厉而乖张。
她挑起眉梢,“天香楼之事,难道不是你做的?”
成玉无所谓地勾了勾唇,面上笑得讽刺而沉静,他张开唇,冷冷吐出两字,“不是。”
夏十七蓦地放下手中酒樽,力道之大,都将石桌震得微微摇晃。
成玉对上她微微眯起的双眸,心中暗暗一动,将怀中夏小荷搂得更紧,警惕地回视她。
“你想做什么?”
夏十七唇角轻抿,舌尖抵着牙齿,缓缓说道,“我信你。”
成玉直到夏十七离去,还没有回过神来。为何夏十七不追究了?她真的……信他吗?
成玉心头萦绕着淡淡的疑惑,眸光清浅地望向怀中酣睡的女子。
这女子有一张极为普通的面容,若说有些特色之处,便是她那标准的鹅蛋脸。极度流畅的脸型,娇小细致的下颌,可想而知这般端庄的面容之上,那双眼眸定极为不凡。
成玉轻轻吻在夏小荷的眉心,嗓音轻得好似不存在,“还好这次熬过去了,若是你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我和你便再无可能了。”
熟睡中的人儿犹自憨甜,她似乎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连唇角都挂着极其恬静的笑意,安静的面容上泛着莹润的光泽,连那有些苍老的面容都变得有了几分神采。
成玉微顿,想起夏十七说过的那句话。若是夏小荷将她面上的药水洗去……势必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变化!
所以,她不可能洗掉药水,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夏十七!
那一年的事情既然无人提起,那便让那些事情成为随风而去的浮云吧!
成玉眸光晦暗不明,指尖轻轻探出,落在夏小荷面上,从她秀气柳眉上,滑过如阳如花的剪水双眸,再流连在她温柔唇瓣上。
指尖轻轻研磨着,心中的欲望叫嚣着,那娇嫩致命的手感几乎让他失去全部理智!
成玉缓缓垂下头去,想要碰一碰怀中人的双唇,明明已经呼吸相接,他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成玉睁开昏暗的双眸,一点戾气从他眸中划过。
“白止,拿了我的,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双手奉还!”
这一日天光渐渐黯淡,傍晚时分忽的下起一场瓢泼大雨,管裕招呼着府上的小厮赶忙去院中为植株铺上隔水帘,不然这一场雨定要将开的如火如荼的芙蓉尽数摧毁。
夏十七立在抄手游廊下,双手袖在身后,身姿挺拔而显得修长,薄紫色的背影神秘而寂静。
“总管,咱们王爷不是早就不喜欢这些芙蓉了吗?前些日子我还瞧见春姚姐姐往王爷书房送的芙蓉被王爷丢
出来了呢!”
一个丫鬟许是没看到半个身影被游廊前灌木遮挡住的夏十七,袖着双手,笑盈盈地立在游廊前侧说道。
管裕正在雨里来去,闻言斜了她一眼,含着笑道,“就你眼神好使!不过咱们王爷念旧,这些芙蓉还是留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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