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摆摆手,“不必了。”
她是个没有心跳的蛊人,大夫只要把脉就知道,但她不想让沈剑知道。
沈剑轻叹道:“姑娘,沈某有一句话不得不说。打从你刚进来,沈某就发现你印堂发黑,身形有些浮肿,是有病之态。你若是不想那孩子跟着个病恹恹的师父,便伸出手,沈某治病救人不要钱。”
说不清是哪一句触动了夏十七,她竟是点头应允。
沈剑引她坐到石凳上。
把脉一事,需要平心静气,旁边不可有影响。沈剑心无旁骛,只待夏十七挽起衣袖,他将将伸出手握住夏十七的手腕——
“你们在干什么?!”
骑着马破门而入的苏斐南脸色不虞,夏十七略微抬眸,正巧撞进他薄怒的眼眸里。
苏斐南身后尾随而至的顾深也顿下脚步,倒是坦坦荡荡地和沈剑对视,轻声说道:“我拦不住他。”
沈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示意他退下。
此时,夏十七从沈剑手里抽回手腕,默不作声地将衣袖拉下,遮住手腕。
落在苏斐南眼里,更添了那么一丝不可捉摸的暧昧。
他翻身下马,快步而来,眉眼深沉:“星沉呢?”
明明开口要问你怎么样,但苏斐南却不受控制地,气冲冲问着星沉呢。
夏十七眼睫微垂,没有开口。
她以为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至少是句你怎么在这里,但他却冲进来,什么也没问,只问星沉呢。
夏十七头一次有些聪明,明白了苏斐南知道她在这里,然而却只是为了星沉而来。
“公子说的是那孩子?他正在屋内接受我们馆主的救治,还请各位不要喧哗,别影响了……”
“给老子滚!”
苏斐南一眼瞪来,谦恭温和的沈剑顿时无话。
他眸光打量了一下苏斐南,便知道苏斐南身份不低。
沈剑多知道进退的人,立时也不说话,后退一步,施施然袖手而立。
院内的气氛越发沉凝古怪,夏十七却浑然不觉,她只是觉得有点难过,但她还是坚持着开口问道:“王爷担心星沉?”
“废话!”
这还是苏斐南第二次在夏十七面前失了风度。
第一次是为了关婧月,第二次却是为她的徒弟。
夏十七知道星沉比自己活泼可爱,又讨人喜欢,而且星沉的家世肯定很好,不比她,蛊人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平凡又平庸。
她夏十七对任何人而言……都没什么重要的吧?
即使下了山,有过夫婿,夫婿却无法爱上她,也不宠爱她,好像她活着也只是浪费别人家的粮食和别人的时间。
既如此,她何苦……何苦还恋着这个男人?
大和尚说过,如果夫婿爱她宠她疼她,那么不管这个人是谁长得如何,他都是值得自己为他下山的。
因为只有爱她夏十七的人,才会一生一世对她好。
然而她却跟错了人,只为了虚浮的容貌,那一眼的动心,跟着苏斐南却得不到一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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