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十郎!你敢!”马三冲也是一个狠人,反手一把抓住申十郎,恶狠狠的盯着他他,“我哪里得罪你,你敢对我下手!”
“你做的那点事,自个心里不清楚吗?!”申十郎眼眶血红一片,猛地将刀往外一抽,然后又是一刀扎进去!
“呵……”这次不是惨叫声,马三冲倒吸一口亮起,身子瘫软,当即跪在地上。
“别怕,老子没捅到要害,你还能撑一会!”申十郎冷冷一笑,手上沾满鲜血,“谁让你把牢狱的消息带出去的?司马府给你什么好处?还有,你送出去的纸条子,到底送给谁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马三冲的狠劲,这一刻烟消云散,浑身颤动,瞳仁急速收缩,却是恐惧到极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上峰待你不薄,你却第一个出卖他!今日你不死,谁死?”说到这里,申十郎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你婆姨生娃产后出血,是上峰给你拿的钱,你赌博输了银子,也是上峰给你摆平,结果呢?你个畜生反手把他给卖了?!”
这话一出,原本都吓呆的狱卒们,纷纷大吼道:
“狗日的马三冲,申十郎说的是真的?!”
“马三冲!好你个混账东西,居然出卖上峰!”
“你个死东西,居然还有脸来领钱?!”
“马三冲,今日你挨刀子不冤枉,敢出卖老大,明日咱们兄弟的小命,岂不是都要被你卖了!”
“老子恨不得现在也补你一刀!咱们混牢狱的规矩,竟被你个赌鬼抛的一干二净了。”
……
班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反而激发诸人凶悍之气,马三冲张张嘴,急速失血的眩晕感,让他只能昂着头。
黑压压的一群人,此刻全部围拢过来。
有人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抽的他的晕头转向。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我马三冲做的不是人,可我也没有办法,之前中了人家的局,赌场输了三千两银子,是司马家的人,给我偿还的债务,让我每天给他们带消息,只要是上峰的,不管大小上下,全部不能放过,还有……”说到这里的马三冲明显极大的恐惧,“申十郎,有些人是我都不敢得罪的,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啊。”
“不能说?”申十郎冷冷一笑,“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啊。”
“申十郎,我告诉你,即便上峰是秦王的人,那班人的来头也是不怕的。我真的不能说,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今日这条命就当给上峰大人赔礼,只是我那老母与妻儿是无辜的,还请申十郎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照看一二。”马三冲嘴唇一片惨白,用着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走了之后,你的妻儿自有人照料,这一千两银子,便是送给她们的,下辈子投胎,不要再做个赌鬼了。”申十郎也不含糊,抬手一刀,直入心室。
申十郎身子抖了两下,眼珠子几乎瞪出,口中最后一口气吐出,却是没了气息。
马三冲的身子往后一倒,地上散乱着一锭锭沾血的银子,此刻与马三冲带血的尸身凑在一起,显得颇为讽刺与残忍。
申十郎将刀往桌子上一放,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圈,没有一个狱卒敢对视。
“诸位,若是觉得我申十郎做的不对,现在锁拿我见官,我绝对不会怪罪任何一位弟兄!”申十郎拿起桌子上的麻布,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申十郎,你这话说错了,马三冲自个练金钟罩,自以为刀枪不入,他这是自杀!”
“对对对,我们都是看见的,马三冲请神上身,又以为自个刀枪不入,连捅自个数刀,却是玩过头啦!”
“我们都看见您是为了救他,这才沾染一手的鲜血,哪知道他还不吃您的好意!简直是作死没商量啊。”
“他输了一屁股钱,答应上峰不再赌博,转眼全忘啦!这是发疯了!”
申十郎点点头,感慨道:“原来是这个样子,那回头好好埋葬了他,后面的事情,把扫个尾巴。来,咱们来分钱,分好钱,好好回家过日子。”
没有多余废话,申十郎翘着二郎腿,目光炯炯有神,这一刻的他,好似看穿人间百味,那道理就一个字!
谁敢对罗东不忠,那便是他申十郎的仇敌!
燕十六的小院,初晨便起了白雾。
林姐儿一早便醒了,她端着马扎,坐在门口,一直望了两个多时辰,只等燕十六回家。
等啊等,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想到那家伙昨晚说的话,林姐儿莫名有些担心,还有那不吉利的话语,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后事。
林姐儿终于忍耐不住,起身准备出门。
刚走到门口,门猛地打开,吓了林姐儿一大跳,往后连退数步。
浑身浴血的燕十六,扒着门沿,好像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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