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国师者,总有些常人见不着的特异本事,通三界会鬼神,这一任的国师更厉害,据说会制不死药。
不死药都会的人,致死药自然炉火纯青。这样一份鬼吃了都会死第二次的药,王旭安不识货,青帝寺药罐里浸大的和尚们却不会错认,再捂三层油纸都闻得出来。
王旭安半信半疑地拿着药在灯下琢磨,半晌,摸出副皮手套,找了工具把药丸研磨成粉末,再小心翼翼重新装瓶。
半夜三更,世界静悄悄,只有药庐里养的花皮猫,开始叫唤。
王旭安全神贯注做事情,被花皮猫忽然一声尖锐的叫声吓个激灵,脑袋一转,眼睛一溜,平举着方才研磨药丸的小刀,推门出去。
黑灯瞎火,借着月光,王旭安走到西北角的矮庐底下,墙角放着猫的食盆和水碗。食盆里是今晚剩下的鱼碎伴了冷饭,尚有大半。
王旭安蹲下身,拿着刀子伸进米饭里拌了拌。刀面上留有方才特意剩下的药末。拌好了,王旭安把刀子在一旁的破水碗里搅了搅,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
无论是不是毒药,他现在的心都安定了些。
此时的青帝寺,内房里真有几位贵客。
小将军孙永和小王爷朱必武,还有太原丞令章达。
船一路顺风顺水,到了太原,却没见王旭安那边有什么动静,孙永做主,先在太原玩上几天,看看情形。
太原的丞令章达去过将军府,和孙永有数面之交,因臭味相投,曾引为知音。孙永一下船便拉着朱必武去太原府衙。
朱必武没有想到章达的“地主之谊”竟然会孝敬到和尚庙。太原没地方了吗?
青帝寺的建筑是好的,不和别的寺庙一样建得红红黄黄,颜色是以素雅的青灰色为主,雕栏画栋,曲水回廊,幽华清圣,别有风味。
入了内阁,一应和尚伺候,诡异非常。
一桌素菜上来,香味扑鼻。章达得意地介绍说,这些菜的原材料虽然是地里长的,但是烹饪时候加入的高汤、调料和配油俱是荤的,所以才足够鲜美。
酒过三巡,章达招招手,马上有大和尚叫了几个玲珑玉致的小和尚出来陪坐。
光溜溜的脑袋,水灵灵的眼睛,鲜嫩嫩的嘴唇,宽大的僧袍下是赤裸的滑腻身体,倚靠在侧,特制的熏香和正殿佛前供着的香火味相似又相异。不可侵犯的恭敬和淫靡奇巧的荒诞混合到一起,吸引人食指大动。
三人都是此道中人,揽了人入室欢乐。
朱必武抱着小和尚时,想,章达得意地选此处招待他们,不是没有道理。
谁会想到佛门竟是淫窟。这太原城果真有趣。
第二日,某药庐里养了五六年,肥得近乎猪崽的花皮猫莫名死亡。王旭安笑得开心。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青帝寺的贵客来了,舍不得走了,夜夜搂个小和尚,尽享春宵。
朱必武不是耽于情色,忘记了此行目的。王旭安和陈玉绘的名字响,事迹亮,连吃斋念经的小和尚都能说得绘声绘色。朱必武留了三天,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还听到了许多离奇的异闻。
比如七八年前,太原城外的陈员外,朱必武是认识的。陈家子孙在京为官,坐的是户部的位置,他们老太爷纵色暴亡的事,京城都有传闻。
比如,年中太原数十个少年少女莫名失踪,其中有被寻到尸体的,死状凄惨,皮肉分离,面貌不清。城中百姓俱言巫蛊作乱,死生报应,衙门压案,不理不闻。
小和尚说着说着,往朱必武身上一躺,勾着嘴吃吃笑:“我就是年中失踪的少年之一。”
“这寺中人掳你来的?”朱必武皱眉问。
小和尚点点头:“青帝寺里房子多,人也多,和我一起掳来的就有十几个,有不堪忍受上吊自尽的,有出逃被寺里抓回来打死的,有接客时被玩死的,剩个七七八八。”
“死状凄惨的,亦俱是寺中人所为?”朱必武心内发沈。
小和尚迟疑道:“不晓得,可能是,可能不是?寺里抓的都是美貌童子,不从的可以用药,万无毁人容貌的道理……”
人皮画……朱必武的脑袋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次南行的引头,转念闭上眼睛。
第七十四章:谋命
小和尚沉浸在回忆中,小手来回抚摸着朱必武敞开的腹部,半晌,摇头道:“刚开始纳客,我哭啊闹啊,后来,尝到妙处,便不想走了。师傅说,若做得好,可授以秘术保容颜不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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