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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那些火焰终于熄灭了。我疲倦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雪白——我怎么睡到了病床上 ?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除了我,没有其他病人,貂儿和江阔天坐在床边,见我醒来,两个人都同时松了 一口气。
“你感觉怎么样?”貂儿问。
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她。她眼皮下微微一圈青 色,看来仿佛没有睡好。
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吁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她的手指竹子样凉,让我觉得额头一轻,清凉了许多。
“你昨天吓坏我了。”她一边喂我喝水一边说,我靠在她肩膀上喝水,心里暗暗得意,一转眼瞥到江阔 天嘲笑的眼神,暗地里对他挥了挥拳头,不许他煞风景。
原来,昨天我竟然在沈浩的房间里突然昏迷过去,一个晚上都在发高烧说胡话,江阔天早晨打我电话, 得知此事,立即赶来。我醒来之前,他刚到不过5分钟。
我喝了一大杯水,心中一松,那种焦渴的感觉忽然消失了,除了有点疲乏,似乎没什么不对。
貂儿说医生也查不出我生了什么病,她执意要我住院检查,我却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什么病,都是那 种芳香引起的。昨夜沈浩病房里的香气浓烈得过分,我想起那种感觉,再也躺不住,翻身下床,拉上江阔天 ,立意要从沈浩嘴里套出点什么来。貂儿原本想要阻拦,见我精神炯炯,也就罢了,不放心地叮嘱两句,便 去交班去了。
在走廊里,江阔天听我简要说了昨夜的事情,也觉得蹊跷。
此时已经是早晨7点多种,住院的人们醒得早,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洗脸刷牙的病人和陪护,每间病房 门都大开着,护士们开始给病人量体温。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问江阔天。他正要说话,却被一阵喧嚣杂乱之声打断了。
声音从前方传来,江阔天不明所以,我却心头一沉——沈浩的病房正在那个方向。
走廊仿佛河道般热闹起来,原先离散的人们纷纷如流水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几个白衣的人影匆匆 朝那边奔跑,有个医生边走边扣着上衣的扣子,看来情况颇为紧急。
我和江阔天迈开长腿,分开人群,几步便走到了沈浩的病房前,里面早已白花花一屋子的医务人员,我 们想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外。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看见护士进去后马上急匆匆地出来,神色十分惊慌,连推车都没有推出来, 随后就叫了医生来了。还有的人说里面的病人一夜间全部死光了。又有的说里面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我们 两人心中焦急,江阔天翻出工作证,想要强行进去,那小护士却毫不通融,只说医生在抢救病人,谁也不许 打扰。
过不多久,医生们纷纷出来,其中一名医生看见江阔天,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迎上来:“江队长,你 来了正好,我们正要通知你。”
“什么?”我们都预感到不妙。
“沈浩死了。”
这话让我们大吃一惊。
沈浩果然是死了,其他的病人都已经被带出去,他们惊慌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浩的死状,和梁波他们一样,面部同样是惊恐而扭曲的表情。空气中的香气依旧很浓,让我们感到极 不舒服,但是和昨夜相比,已经淡了很多。我看着沈浩的尸体,很难将这个苍白僵硬的死者与昨夜那个有些 调皮的青年联系起来。昨夜我进来时,他还是生龙活虎,在床上坐起来时动作那么迅速……呃?
我再次在脑海里回想他从床上霍然翻身坐起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
病房外好奇的人群不断探头探脑,江阔天索性将门关上,只剩我们两人和那名医生。他问了医生一些情 况,那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沈浩原本是伤重要死的,却莫名其妙地活了;原本身体已经恢复了,却 又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实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超出了我的经验范围。”他喃喃道。
江阔天将医生请了出去,我却脑海蓦然一亮,仿佛一道电光闪过。
那医生的话提醒了我。
沈浩昨天的状态太好了,好得我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病人,他的伤委实恢复得太快。我也说不上心里 是怎么想的,种种事情闪电般掠过心头,促使我做出一个举动。
我掀开了他的被子和衣服。
果然!
我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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