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记起来,还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噱头,例如把五千法郎一张的钞票放在冰西香莲果杯下面,作为对在座每一个女士的馈赠。
还有就是从一个金瓶里抽钻石小饰物,如果饰物的与谁桌上的号码一致,那么饰物就归他所有。
再就是超级佳酿了,当然,它就象创新图画一样,使客人们的感官激动起来。侯爵环顾这间光线被小心地遮掩起来的屋子,只见除他以外,几乎在座的每一个客人都在楼搂抱抱无暇它顾,在他看来,这种动作只有关起门来才能搞。
他十分明白,那坐在桌边的伴侣,也是他目前的情妇,正在使出浑身解数来挑逗他,要煽起他内心的欲火。
实际上,这一切他早就司空见惯了。他仍然表现出一种坐怀不乱的气度,他就有这号本事。
事实上,当他以不以为然的眼光看着周围的场面时。他鼻子和嘴之间那种带有玩世不恭意味的皱纹加深了。眼睛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神情。
“亲爱的”,让娜说,一边用她的纤纤玉指扶摸他,把自己迷人的脸蛋向他凑了过去,挑逗地掀起了樱唇。
侯爵看着她,一眼瞥见了那张五千法郎钞票的边,她象在场的大多数女人一样,把那张钞票插在她紧身胸小的前面,把她一只隆起乳房的优美曲线遮住了~部分。由于某种不足与外人道也的原因,这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种极端反感,这种情绪每每不择时间就爆发出来,而且连他本人也是始料所不及。
侯爵突然发觉。他不仅对晚会的色情犯滥感到腻味,而且和他现在的情妇的关系也完结了。
他知道,明天,他会吩咐布朗托梅先生给她一张大数额的支票,并且尽快将她从他座落在林子边的藏娇屋打发走。
一些年来,这所房子的娇客换了一拨又一拨。候爵认为,在这个地方藏娇很方便,首先,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上那里去,其次,他把那里布置得妥妥贴贴,凡是他认为舒适的生活所必需的,都应有尽有。
那里配备了最得力的仆役,有一个湿度适中的酒窖,有浴室,有可观美景的窗户。当然,还有他本人的亚麻衣服,银器,而最重要的是。悬挂着他自己的画像。候爵给自己制订了一条规定,这就是,除了香舍丽榭大街住宅的接待室外,他不在其他地方接待情妇。
眼前这样的晚会,他决不让在“家宅”中举行。
这是因为有违祖训,会被老祖宗斥为行为不检,想到这里,他宛如芒刺在背。他突然站起身来。
“你不是要走吧,法比安?”让娜尖声叫道。
“不早了,”侯爵回答说,“我也累了。”
“别!别!我亲爱的,让咱俩再待一会吧!太好玩了,我保准还有些玩意儿咱俩还没看呐!”
侯爵想,就纵欲而言,这可已经到了头了,不可能再进一步了。但是他没有说,只是兀自朝门口走去。
情妇舍不得让他走,她跟在他后面,被那华美而略嫌花哨的长袍绊了一下脚。他俩离开时,谁也没有注意。
直到他们到了大厅的外边,让娜才伤心地说:“我不懂为什么你一定要走,这是巴黎迄今最好、最阔气的晚会!”
“奢糜、下流、低级的晚会,”侯爵说。
他讲话时声音很高亢,让娜好象明白不该同他争辩,便悄悄地把手塞到了他的胳臂弯里,说道:“那么咱俩回去吧,亲爱的,那样更逗乐子。”
尽管让娜当侯爵的情妇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是她仍然不知道侯爵极其讨厌出风头,特别是牵涉到他本人的时候。
他们走到大门口时,仆役们赶忙把侯爵的红衬里晚斗篷坡在他肩上,把他的高礼帽、手套和手杖递给他,其他佣人找到了让娜的镶貂皮的斗篷,这与她的长袍是配套穿的。
仆役们在忙这些事时,侯爵站着没有动。门外手执火炬的管事喝道:“萨雷侯爵先生的车”,这时,他才开始朝门口走去。
让娜跟在他后边,摇摇晃晃,象是站不稳似的。
侯爵僵硬的嘴唇闭成了一条细线,他已打定主意不同让娜保持接触了,虽然她不失为一名可人儿。
和侯爵相好之前,让娜原本是莫内尔公爵的情妇。前者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公爵手中夺了过来。而公爵此人醋心极重,对这件事始终不能释怀。
然而,历经情海浮沉的这位侯爵,终于有朝一日大彻大悟:原来从远处乍看是流光溢彩,动人心弦之物,近观却只是一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破烂玩意。
他扶着让娜上了马车,马刚一迈步,那女人就猛地向他怀里扑了过来。
“亲爱的,现在终于只剩你我单独在一起了。”
她忸怩作态,侯爵心里明白,她有点担心侯爵显然玩得不开心。
她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侯爵知道,如果他现在就说出来,那么肯定会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大哭大闹全上来了,而侯爵怕的就是这个。
别的男人要是把相好的蹬了,太论她们是属于公开的还是半公开的,他们都处理得个净利索、不费唇舌。
但是对于侯爵来说,情况就不同了,他打心眼儿里明白,这些女人不仅从此断了财源,再说毕竟在感情上对他的确动了真格的。
人们都知道,特别是在法国,如果一个专业情妇受到一个男子的保护,这个男人就得大把赏给她钱,而她则一心一意跟他,对他百般体贴百依百顺。
一旦男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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