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对了,你刚才念的那曲子,听着凄惨,却为什么要叫《相见欢》?”
汪寒说,“它还有三个名字,分别叫《乌夜啼》、《秋夜月》、《上西楼》。但很多版本中都把它叫《相见欢》,因为……”
“因为见着了想见的人,是快活的,可快活不长久,以后就见不着了,见不着了就难受。”
汪寒洋点头,“是的。就这意思。”
“我喜欢听,你再把你那肚子中藏得那长短句子给我念一个吧。”
词,也叫长短句,水玲珑倒还懵对一次,汪寒洋微笑着想了想,看烟花已经散去,绵绵秋雨又越扯越急,于是轻轻地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真是一首比一首凄凉,水玲珑听的出了半天神,“好像说的是春天的事?”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春与秋有何区别,兔走乌飞,只是一瞬。只有人生常恨水常东。”汪寒洋感叹,她想起了杨小玉。伊人便如春红,虽则机警干练,也敌不过人世间朝来寒雨晚来风。
“你在想什么?”水玲珑早就这姑娘心思太重,眉宇间老锁着几分愁云。
汪寒洋掩饰地笑了笑,沉默片刻说:“也没什么,我在想我们老板跟她的方队长也该落花流水,天上人间了。”
──落花流水,天上人间。其含义就是分别。水玲珑明白,但……怎么会这么快?该着这个七窍玲珑的人懵懂了,她为方晓飞的这个生日准备了好半天,敢情这烟花散了,人也要散了?就算世事无常,也不能这么快就一拍两散吧?
“这是不是说……我白忙了?”她问。
汪寒洋摇头,“该忙的,还得忙,该散时,还得散。”
这话,又有点意思了,就像当初龙琪让水玲珑挡住方晓飞一样,说:该挡,得挡,该进,还得进。
水玲珑暗暗琢磨着,开始领悟──龙琪为人傲慢,在感情上也是,她可以适度地向方晓飞表达自己的爱意,但她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尊严。那个人,毕竟是个有妇之夫。而且,由此引发出串串绯闻,那才是得不偿失。
她想了想说:“为什么总把自己搞那么累?人家潘金莲西门庆不活了吗?那叫过把瘾!”
汪寒洋却不赞同,“那叫饮鸠止渴。”
“我觉着你们,真有点忧虑过度。”水玲珑不屑,人生苦短,笑骂由人。
汪寒苦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什么近忧远虑的,我明白你意思,不就因为方晓飞已经结婚了,所以……”
汪寒洋却摇头,“他们的问题,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汪寒洋不说话了。水玲珑等了好半天,也思虑半天,老不见对方出声儿,便换了个角度问:“龙老板她丈夫,我是说文室,生前一定会有很压力吧?”
“压力?”汪寒洋不以为然,“怎么会?”
“不是我说,龙琪太厉害了些,男人总是不喜欢女强人。”
汪寒洋听着笑了,“女强人不好吗?至少,我们老板她从来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逼着丈夫跟他要房子要车要珠宝;更不会跟她丈夫说:你真没用,你真窝囊,你真没出息……你说,文室他有什么压力了。”
水玲珑却说:“这你就不懂了,男人生来就有一副担子,他的女人要他养活,他的担子在肩上,累;他的女人不要他养活,那副担子转心里去了,悲。他们总之是有股气窝在心里放不下。”
她这样说着,觉得龙琪跟她那个方晓飞的问题或许出在这里。── 一则他比她年龄小,二则,他的官儿也太小了。一个市刑警队长,真是老鼠的腰子,多大点儿肾呢。
汪寒洋听着笑了,“方晓飞可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汪寒洋听得笑了,问:“水部长,那……现在要换了你,你怎么做?”
“脱光衣服睡在一起呗。”
确实是天下第一痛快人,这让一向持重内敛的汪寒洋忍不住叫起来,“天哪!”
“吓坏了吧,小丫头。”水玲珑有点得意。
“我是成年人了。”汪寒洋倒不以为然起来,接着说,“所以──感觉这才是最假的。”
“都这样儿了,还叫假?!”
“你的这一招儿是男女关系的绝招,所谓绝招就是──没招儿了。绝招以前的叫花招,像送花、看电影、下馆子……等等,而绝招一亮,那可就真的山穷水尽,图穷匕现,紧接着就是末路穷途。”
水玲珑给说住了。──男人女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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