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不时被皇帝手上的刀鞘抽一下的雅尔哈齐,九阿哥目中掠过一丝妒意,这个雅尔哈齐,凭什么能得到皇阿玛这样的宠爱,当初,自己那几十板子,还是下面那些个低贱太监行的刑,轮到他时,却是皇阿玛亲自动手,凭什么,自己才是皇阿玛的儿子呀?
回头看到站在场边瞪大眼看着自家阿玛挨打的弘普几兄弟,九阿哥转了转眼珠,走到他们身边。
“弘英,你们怎么就看着自己阿玛挨打?作为人子,不是应该上去护着吗?”
弘普弘芝弘英惠容一起转头看一眼九阿哥,又转开头去,无人理他。
九阿哥尴尬地轻咳一声:“怎么?你们这是怕痛,不敢去护着你们阿玛?”
这一次,别的皇子也听到了,一起看向这几个孩子。
弘普见堂叔伯们都看过来,板着小脸:“弘英,回九堂叔的话。”
弘英听了自家大哥的吩咐,方才回头对九阿哥道:“九堂叔,我们为什么要护着阿玛?汗玛法打他自己的晚辈,他都不心疼,我们做什么上去拦他?”
一众皇子们全都呆住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犯错,额娘们就赶紧替他们请罪,唯恐皇阿玛怪罪,难不成,都错了?
“可他不是你阿玛吗?”十六阿哥好奇地问。
弘英看一眼十六阿哥,“回十六堂叔话,阿玛是我们的阿玛不假,可他也是汗玛法的侄儿,侄儿做错了事儿,做叔叔的把侄儿打一顿,又不是啥稀奇事儿,这挨打的虽是我们的阿玛,这打了,也就打了呗。你也是学《孝经》长大的吧,这也是孝道呢。”
九阿哥还不愿意放过去,开口为难弘英:“作为一个孝顺孩子,你们是不是更应该替你们阿玛把不是担过来?”让这几个小子上去,皇阿玛肯定得停手,皇阿玛一停手,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就得把这气忍着,越忍,只会越生气,以后,雅尔哈齐就有难了。
九阿哥这话一出口,皇子们的眉头都动了动,这老九,这心也太黑了吧,这几个侄儿才几岁,就这样挑拨着人家去挨打,这是不是太过了。
弘普与惠容也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弘普看了弘芝一眼,弘芝会意点点头。
“九堂叔,知道我外祖父吧?”
九阿哥点头,当然知道,刑部尚书,正二品官儿,能不知道吗?
弘芝清咳一声:“外祖父在家里,成日家揍几个舅舅,我们的表兄弟就在一边看着,因为此前曾外祖父曾教导说表兄弟是晚辈,不当插手长辈的事儿。当曾外祖揍我外祖父的时候,几个舅舅也不敢以身相替。曾外祖说,让长辈儿顺心顺意揍到自己想揍的人,这是孝道。”
想着六十几岁在外威风赫赫的朝中重臣伊拉哩阿山回府被八十几岁的阿尔济追打得抱头狼狈逃窜的模样,有几个皇阿哥的唇角已经露出了笑容,九阿哥却仍不想放过机会,“你外祖父也一把年纪的人了,若被你曾外祖揍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到时,伤心的岂不还是你曾外祖?”
弘英哼道:“谁的子侄谁心疼,就好比,九堂叔当年挨了揍,打了五十板子,最后心疼的还是汗玛法,我们曾外祖便是再生气,那也是手抬得高,落得轻,不会把外祖打坏的。”
“若是你外祖生气你几个舅舅不拦着你曾外祖呢?”
弘英一个白眼翻了过去:“那就揍舅舅呗,反正,那是他自己儿子。”
众皇子们脸上的神情一时变得很复杂,再看看场上跑一阵又停下来让皇帝揍一下的雅尔哈齐,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弘普想起皇帝方才的话,此时已回过几分味儿来,仿佛,此次的事儿,没有阿玛说的那么危险?
弘普看着阿玛领着汗玛法在殿前的场上跑动,一边开始回忆。
三月,额娘给他们六人一人分了一个木符,嘱咐他们配在身上防邪魅。那个月,皇太子被复立。
四月,阿玛提点他查几个英格兰人,还有几个法兰西的教士。
五月,他把下面的材料汇总,发现打上年到三月无故昏迷的孩童均接触过这几个外国人。
昨天,汗玛法着人把阿玛额娘宣到宫里,今儿,又把自己与妹妹,二弟,三弟宣了进来。一进宫,阿玛就把他们拉到这个偏殿里开始交待后事。
看着场上开始气喘吁吁的汗玛法,弘普皱了皱眉,听方才汗玛法的意思,阿玛交待后事的做法,明显是多余的?
看看站在旁边的那个干枯的和尚,阿玛说是这个和尚要额娘以命替命救太子爷的,而这个和尚方才因为两个弟弟的话,明显起了杀心,那么额娘肯定还是有危险的,只是,并非如阿玛说的那般一丝生机也无……
皇帝手拄着连鞘刀站在场上直喘,雅尔哈齐苦着脸伸手扶着他,皇帝边喘边又踹了他几脚,
雅尔哈齐也不躲,皇帝精神的时候,那力气就不太大,这会儿累得,那脚上更没力气了。不过,那脸却仍然非常识时务地又苦了两分,这样,皇帝才会有踹人的成就感嘛。要不然,皇帝踹得不满意了,还指不定怎么想法子治他呢,比起别的,他宁愿皇帝踹他。
扶着皇帝坐回到太监们搬出来的椅子上,雅尔哈齐单腿跪在皇帝身边,有一下没一下替皇帝捏腿,皇帝看他一眼,哼一声,也不阻他,这一顿撵,可把他的老胳膊老腿累坏了,这臭小子,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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