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英来了兴致,“二哥,你说,要是衙门里那些办差的,都有这高僧的本事,那审案子是不是很省力?”
“嗯嗯嗯,穿着袈莎,坐在堂上这样一声高喝,然后跪在堂下的犯人就痛哭流涕,忏悔已过,什么都招了,弟弟,神气吧!”
“嗯嗯,二哥,要不,咱们不急着出去,等着衙门里的人捉住黄毛后现场看那些官员感化黄毛吧。”
黄毛眼中直冒金星,那衙门大堂上坐的是高僧?那身边跟着刮骨熬油的酷吏的,是高僧?如果那是高僧,他黄毛就是佛爷,黄毛无力地垂下头,现在要把这两位丢出去也晚了,想要灭口也不可能,他那几个手下可没他的狠劲儿,到时上了堂,一定会什么都招了的!
今儿一早起来,他倒霉催的出门去做什么?他明明完全不用这么勤快,他又不是什么良民,不用睡三更起五更地为过日子奔波,他怎么就变勤快了呢?他完全可以等到午后再出门儿,那样,他还能自在混迹外七门儿,不用担忧会吃免费的牢饭……
弘芝看一眼想看热闹的弟弟:“弟弟,你说现在额娘是不是已经从宫里回来了?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丢了?”虽然,他其实也很想看看热闹,可是,额娘那儿怎么办?
弘英高涨的情绪被他二哥一瓢冷水浇了个透湿,“二哥,我觉得有些不妙。”
弘芝叹气:“二弟,你的神经真粗壮,现在才开始觉得不妙。”
“二哥,我这是强韧,你别用粗壮两个字行不行,听起来跟莽夫似的。”
弘芝回头看看弟弟:“你现在还有心思计较这,你的神经还不粗壮?”
“我神经粗壮,你也没见得好到哪儿去,你被人捉了都没哭。”额娘说好些小孩被人拐了后就哭,还告诉他们遇事不能只知道哭。
“你不也没哭?我是哥哥,我当然不会先哭。”
“二哥,你就比我早出生几刻钟,额娘说,你只是生理比我早熟一点儿,心理上,咱俩都一样?”
黄脸汉子搭拉着脑袋,也不理这兄弟二人,转身出了屋子。
兄弟二人侧耳听着黄脸汉子的脚步声走远,对视一眼:“果然,额娘说得对,狗急跳墙时,人得镇定。”
“嗯,二哥,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要是方才黄毛真的行凶,咱们俩的小命儿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弟弟,你傻了吧?你忘了额娘给咱们的药了?黄毛要真敢铤而走险,不用以后咱家的人招呼他了,现在小爷就能让他提前去见阎王爷!”
“嘿嘿,二哥,我的药在衣服兜兜里,被人扒走了。”
弘芝叹口气:“所幸咱们没被分开,若不然,你被杀了,我都救不了你,额娘说了,她给的药都是救命的要贴身放着,你怎么不老实点儿挂在脖子上?”
“我就觉得趴着睡有些咯得慌。“
“谁让你睡觉不老实?”
弘英不服气道:“额娘说了,睡觉不用太拘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睡。”
“那你就把额娘给你的东西随手放在衣兜里了事儿?弟弟,这回我不帮你,额娘要知道你身边没药,你等着吧,额娘到时肯定比阿玛还吓人。”
“二哥——”
“别叫我,我也没法子,额娘说了,这是咱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你把药丸放在兜兜里,就是没把命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弟弟,你完蛋了,你被抓住后,肯定比我还惨。”弘芝同情地看一眼他同胞的兄弟。
“二哥,咱们现在还能跑出城不?”把阿玛和额娘都惹火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活?
“做梦吧你?出了事儿,家里人不得第一时间封城?”弘芝看一眼弟弟:“再则说,听见没,外面这些跑动声,要嘛黄毛顶不住了,把人找来了;要嘛是官府的查到什么寻过来了。”
袁桥看着坐在贼窝里却一点儿不见慌乱之色的那两个小娃娃,呼出一口气,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儿,那俊秀的模样,那坐姿,那仪态,那种气定神闲、泰然自若……被自己这一群人围住了,不惊不乱,不急不燥,那是打小被众人环绕服侍才有的自在——就是他们了吧!
弘芝看一眼领头的官儿:“头顶砗磲,彪补子,六品?”
袁桥抹一把汗:“是,下官是巡城御史兵马司指挥,正六品衔。”
弘英撇嘴:“二哥,连咱们那几个侍卫也比他官儿大。”
弘芝瞪一眼弟弟:“现在咱们在他的地盘儿上,弟弟,你忘了额娘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袁桥又抹了一把汗,他是地头蛇?他这地头蛇跟庄亲王府还真有缘,几年前,好容易把庄亲王爷应付过去了,这回,又遇上庄亲王爷的孙子,这是个什么缘份?
弘英叹气:“虎落平阳!”
袁桥看一眼兄弟俩,是虎!俩小虎崽儿!
“两位是庄亲王府的?”还是先确认一下吧。
弘芝点头:“我们的玛法是皇上的堂兄庄亲王爷,阿玛是贝勒,我叫弘芝,我弟弟是弘英,是我家的人让你来寻我们的?”
袁桥躬了躬身子:“万岁爷的十阿哥来五城兵马司报案,现在还在大堂上转悠呢,十爷说,如果寻不回两位,包括下官在内,五城兵马司的所有官员小吏们,十爷要扒了众人的官袍,还要把下官们家里的孩子卖了,让下官们也尝尝丢失子侄之痛。”
弘英呵呵乐:“十堂叔呀!二哥,这话像是十堂叔说的,额娘说,十堂叔是个横的,连汗玛法,他也敢顶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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