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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与众不同,私下里,就把红缨枪的枪尖用刀子又削薄了一圈,尤其是多削了尖部。然后,他重又涂上了银色油漆。油漆是父亲剩下没有倒掉的。他想这尖枪尖一定能够派上用场,刺杀几个美帝国主义侵略者的。他幼稚地以为,不久自己的国家可能就会和美帝国主义干起仗来。果然,没过多久,枪尖使用了,却不是对美帝国主义者,对的是他的同学。那个同学是自找,当着他的面宣扬说,红缨枪哪能抗击过人家美帝国主义的大炮和飞机啊!和卞金荣父亲之前的论调相似,上次,他就压抑了反击,这次,他是不能再压抑了。上次是父亲,父亲老糊涂了,还有情可原,轮到活力四射的青年人,他就无法忍受了。他听罢,举起红缨枪,就刺向了同学的大腿,同学的伤处立即涌出了鲜血,卞金荣得意地说:看这枪厉害不,看你还敢胡说!过后,老师没有处分他,并且说他虽然行为上过激,而内容上是可以肯定的;同时也批评了那个同学,说他消极的言语实际上暴露出了他胆小的内心,是个危险的信号。总的衡量,老师其实还是肯定了卞金荣的。这其实又是他光彩的一笔了。

卞金荣在学校的那两段经历,最后是被记在了档案里。综合这几件事,学校老师给他的评价是:敢于说,敢于行动,具有大无畏的革命勇敢主义精神。弄来弄去,本来是五个孩子中最“坏”的,却成了在学校受表彰最多的。光荣地高中毕业后,卞金荣和一些同学被分配到河西走廊插队。

戈壁边缘,景象单调,人心平寂;生活单一,趣味乏味。第一年是正常地过去了。第二年,生理已经成熟的男女同学按捺不住枯寂,纷纷“谈恋爱”来打发这单寂的日子。“谈恋爱”一时成为知青群体的流行物,人人不甘落后,像赶集一样紧赶着这股风潮,生怕晚了,集就散了。很快,很多人都锁定了目标,与“对象”单独约会是一件比什么都能够让人提起精神的事。劳动之余“恋爱者”们有了充实的内容,农村原野宽阔,他们一对一对地散向四面各个角落,角落里藏着唯有他们能够感受到的饱满精神。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搭上了这班车,毕竟男女份额不是一对一地对等,即使对等,又不是抢购,抢到东西是目的,认运气,抢到什么就是什么,甘心接受;人有感知,不喜欢、不上眼的,捏在一起,反倒是痛苦了。因此,男女知青都会有剩下的“光棍”,这里面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没人要的”,一种是“不要人的”;前者是被人挑剩下的,后者是挑了没合适的。

卞金荣说:我不想和他们一样(2)

知青中,男生人数是女生的一倍,男生剩的自然就比女生多得多。男的剩了,就不足为奇。卞金荣也在被剩下之行列。他的情况属于后者“不要人的”。他有点逆反心理,不愿意随大溜,喜欢特立独行,他有意避开这一窝蜂,根本就没参与进来,给同学的姿态是他没有一个看上的。他以自己在这个时候凸显出了独特和骄傲而得意。女生虽是稀为贵,但是也还是剩下了三个,据说都是“没人要的”。那三人,一个是个大胖子,一个长得丑,另一个是外形没毛病,性格有问题,据说脾气又暴又烈,谁对她稍有不尊,她叉着腰,瞪圆眼,会把惹她的人,骂得狗血喷头;要是谁敢和她对骂,她骂冲动了,都敢上手打人,你打得过她,她就赖上你,天不怕,地不怕,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纠缠你到底,直到你做了让步;你不让步,她永远是决不会先做让步的。三个没人要的女生,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焦点,说起她们,知青们都会提起精神。她们,是可娱乐的。

有一天,吃罢晚饭,卞金荣和一帮男知青“光棍”们聚在一屋,一边玩牌,一边开心地议论起那三个没人要的女生来。说过胖子,说过丑女,就说到了不丑不胖的烈女。“烈女”叫全婵,女性味十足的名字。说到她的烈,就说这样的女子真是可怕啊。卞金荣不以为然地说,怕她的男生也不像个男的,是男的,怕她呢,他就不信。其实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真见识过全婵的厉害。其中一个姓于的知青突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说:那咱们真操实练一把,检验一下她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卞金荣问:怎么试?

于知青翻了下眼,使坏的样子说:就是惹她,碰她。

卞金荣又问怎么个惹法、碰法?

于知青说:最厉害的招儿就是去睡她。想了想,摇头说:肯定没人敢做。

卞金荣毫不犹豫地说:我要敢呢?

于知青“啪”地一只手拍在桌上,大声说:我请你喝酒、吃猪头肉!

“啪”地卞金荣伸手用力地拍在于知青的手上,说:一言为定!

他们下的赌只限在三天之内有效,过期不算。并且说,只要卞金荣约好了人,他们不仅为他腾空一间屋子,还要为他站岗放哨,除了他和全婵不能过夜(过夜的话,他们就没地儿睡觉了),他们睡几个小时都可以。卞金荣说“好!”

全婵和卞金荣一直没有同班过,相互知道却从来没有说过话。插队期间又不在一个组,卞金荣在农耕组,全婵在饲养组,两人平时很少照面,所以卞金荣对全婵可以说一点也不了解。在卞金荣的印象中,全婵看着内向,并没有见过旁人说她的“烈”劲。现在,他根本不管不怕全婵有多厉害,他想的就是和她一定要睡上,“睡”不是真睡觉,是要全婵身体的意思。他一定要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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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金荣约全婵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派同学给全婵递了个字条,上面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说请她来某处,他找她有事。某处就是他们要给他腾空的屋子,上面有门号。卞金荣约全婵的时间在下午五点,刚好是下工的时间,不耽误劳动。他是提前了五分钟收工,洗了把脸后匆匆来到屋中等待。他靠到床上的时候,有些心跳,他还没有睡过女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行不行。对于男女性事,他其实是似懂非懂的,懂是偷看过哥哥卞金国的关于这方面的教导书籍;不懂是没有实践过,总是有些不自信,怕做得笨手笨脚的,有点现眼。想了会儿,他就不想了,反正知道怎么弄,弄了就算,管他像回事不像回事的;弄了就成,就是他赌赢了,关键是“赢”!

等了二十多分钟,全婵才来。全婵一进来,卞金荣就把屋门插上了闩。全婵挺着胸,不满地瞪着眼说:这插门是啥意思嘛!从她不论的样子,卞金荣心想,她是不一般。卞金荣没解释闩门的理由,全婵好像也只是说说,没接着追究。看全婵瘦瘦的身板,卞金荣心里有数地想,他是弄得了她的。他殷勤地招呼全婵坐下,给她沏了茶水,拿了炒熟的白瓜子,叫她喝茶、嗑瓜子。全婵也不客气,抓了把瓜子就嗑了起来,嗑着,含糊地说了句:你说,啥事。卞金荣笑笑说,待会儿说。全婵不问了,只嗑她的瓜子。卞金荣盯着全婵,越看她越是好看的,她除了皮肤黑一些,眼睛大,鼻子挺,眉毛弯,脸形接近瓜子脸,嘴唇薄是薄些,却是个小嘴,和她人整体的精瘦是相配套的。只是她整体看上去,就是稍显硬气,僵气,缺少了些女人该有的柔和。看着,卞金荣找出了成因,问题是出在全婵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凹凹的,很深邃,眼球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眼神中透出一种尖利,有一种说打说骂就能来的劲头。

卞金荣琢磨着,越加不怕她,他想能睡了她,就等于是制了她一次,她既然不一般,“制”上她才叫本事。想着,他就准备上手了,他坐到全婵的身边,全婵白了他一眼,象征性地挪了下屁股,以显示和他该是授受不亲的。卞金荣坐到她身旁,浑身神经不自主地就亢奋起来,已经不是原来要“赢”的力量在起作用了。全婵坐的是床边,卞金荣一把就将全婵按倒在床,全婵手上的瓜子撒了一地。卞金荣亲她的嘴、摸她的胸。出乎卞金荣意想的是,全婵不喊不挣扎的,卞金荣就想她真是只纸老虎。亲着、摸着,卞金荣就冲动了起来,他激动地扒开全婵的裤子,又扒掉自己的一条裤腿,他挺立的隐秘部位迫不及待地挨上了全婵的隐秘部位,刚一触及,他就停止了动作,紧紧地抱紧全婵,粗重地哼了两声。过后,他起身,全婵呆望着屋顶,一动不动,她的上衣掀开着,露出了肚皮;她的裤子掉在小腿处,下身裸露着。卞金荣穿好裤子,被全婵的身体吸引,情不自禁地俯身去抚摸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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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金荣说:我不想和他们一样(3)

全婵这才有了脾气,不客气地推开他,咬牙说:你找我就是这事?

卞金荣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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