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旅店大门,喧嚷的街道充斥面包甜香,塞伦却觉得嗅入苦涩。
“我想一个人逛一逛。”他听希莱斯说。
“去哪里?”塞伦企图尽可能显得不那么在意,但唇舌一裹音节,无端镀了一层苦闷和不快,听起来硬邦邦的。
“酒馆。”希莱斯回答。
塞伦蹙眉:“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去那儿做什么?”
希莱斯笑容有些疲惫:“抱歉,塞伦。我得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很多事情堆在脑子里,我想我需要……酒,把它们吐出去。”
要是你敢酗酒,我就把你脖子咬出血,塞伦心想。
——这是龙族折磨猎物的方式。
他放不下心,并非不信任搭档,而是人类许多酒馆和妓院脱不开干系。
塞伦更不愿意希莱斯沾染一身脂粉气回来,毕竟……
他思绪一顿,毕竟……他和希莱斯同宿一间寝房。
塞伦成功说服自己。
一犹豫的间隙,希莱斯转身走远。
斜阳将辉光投射希莱斯身上,麦色的皮肤此时愈加金灿灿。
他肩膀似乎比初见时要宽阔了一点,腰比那时更细一些。
褐色的短发懒懒地搭在脑后,与兜帽的一段距离,露出对方那一截修长的后颈。
步子刚刚迈出去,塞伦被贡萨洛阻拦。
“希莱斯最近状态不佳。”即便现今不在鹰队,贡萨洛也能如此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的异样,“他是叶片,需要喝露珠,还有独自呼吸。”他用自己的语言劝说塞伦。
塞伦不再前行。
一汪蓝色的池水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直至对方被人群淹没,水面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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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希莱斯辗转反侧,只苦思冥想一件事。
灰影该如何通过其他途径,养活骑士团?
老实说,这个问题对于目前的他而言,的确操心不上。不过,他偶然听见马可和尼古拉二位大人的谈话,想要悄悄分忧。
事实证明,擅自分忧有好有坏。
坏处在于,自己已经被一些说不上来的心事烦扰,如今再琢磨那样庞大的问题,无疑火上浇油。
而好处则在于,他可以通过竭力思考骑士团的出路,来分散精力、转移注意力。
为何不告诉塞伦——希莱斯心里自有掂量。
小少爷尽管再怎么逞强,看上去若无其事,可终归是个没上过战场的贵族少爷。
他观察到,初次和狂沙交手之后的龙骑们,或多或少心态产生了变化——体现于精神状态上。
大家都变了,情绪变得敏感,有些像他当初经历家人接连逝世,受到打击的模样。
当然,他自己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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