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坦捧腹大笑,豪放的笑声在他听来十分刺耳。
“明天我学着炖肉,煮烂些,希莱斯方便吃。”他听男人笑道。
谁要你施舍啊……希莱斯忿忿想。
他捞出牙齿,母亲做的食物不能浪费,和着满口血,直接吞完碗里的燕麦汤,跳下凳子径自离去。
……
希莱斯搬来椅子,踮着脚,努力伸手摸橱柜上方的磨刀石。
他搞不懂,自己对男人严防死守,为何对方还能笑脸相向?
他可不相信什么爱屋及乌,成年人有八百个心眼,估计纳坦比较能装装样子。
几乎用脚趾站立,希莱斯看不见磨刀石放哪,只能拿指头不停试探。
终于,他摸到边角;一点点、慢慢地把磨刀石拨向边缘。
身体已经拉伸至极限,希莱斯两腿都在打颤,他快抓住了……还差一点……
他不知磨刀石正摇摇欲坠,处于自己头顶上方。假若如此坚硬的东西砸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希莱斯终归没能坚持住,缩手时指头不慎一拨,磨刀石翻下边缘!
丁零当啷一阵响,他刚反应过来,就见自己跌倒地上。身边坐着一位高大男人——熟悉的黑发,熟悉的刚毅面容。
磨刀石摔得很远,纳坦的胳膊细微颤抖着。
希莱斯腋下微微发疼,男人应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将他提起来,至于为何松手……
“没事吧?”——他与纳坦齐齐开口。
希莱斯确信自己是脱口而出,不过眼下顾不得计较,心里慌乱,两眼只能盯着男人的小臂不放。
怎么办,他闯祸了……纳坦被磨刀石砸到,肯定很痛。还有不少木碗四处横躺,周围一片狼藉。
“发生什么事了?”特蕾莎匆匆赶到,见一大一小坐地上,提着裙子跑上前。
“没事。”像回答希莱斯,又像回答特蕾莎,纳坦笑得一如既往灿烂,“我不小心把孩子带摔了。”
“注意点呀。”特蕾莎搀扶父子俩起身。
希莱斯抿着嘴巴,视线始终追逐纳坦。男人只字不提他,即便母亲不会随意责骂自己。
“对不起。”
当晚,希莱斯趁母亲去拿消肿草药,偷偷向纳坦道歉。
会不会原谅我?他头一次因男人产生由衷地企盼,紧张地绞着指节。
最后,他得到男人的一只大手、一次摸头。
-
他决定不再给纳坦甩脸色。甩也没啥用,因为男人总会以各种方式化解他的敌意。
拳头打去棉花上,并且男人老是爱捉弄自己,希莱斯只觉得烦闷异常。
譬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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