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畏高的只占小撮,不论剩余的是否还在硬撑,教官们已经不给他们回头路。
号令声下,打头阵的三名新兵试探地伸脚,抓住藤曼扶手,力图维持平衡,小心翼翼跨出腿。
窄桥其实并不算很长,但桥下激流不断撞击崖壁,“哗啦啦”的巨响被无限放大……着实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好在第一队掐着时间安稳通过,尽管看上去胆战心惊,还是给予了后面队伍极大的鼓舞。
大家放声喝彩,将那三人视为“英雄”。
事实告诉他们,窄桥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惊悚,只要讲究平衡和稳健,两分钟通过不在话下。
之后登桥的人积极许多,一批又一批,一切瞧起来好似柔韧有余。
对岸已容纳几批人,形成小队伍。
痦子少年抿紧唇瓣,额头沁满细汗珠。
流水不断撞向崖壁,然后激起河浪,浪花犹如近在脚底。
不能向下看。于是他收回目光,尽量直视前面的每根木板。
踩的木板由于悬在空中,没有实感。下腹和腿肚本能地隐隐泛着酸软,他从不畏高,此时却莫名想打颤。
两分钟快到了,痦子少年才抵达中程。教官十秒十秒地倒数,对岸新兵在催促。
好吵,别喊……
他感觉踩的不是桥,而是自己的心脏。
要抓紧时间,加快步子,否则来不及了。他会是第一个留在桥上的人。
痦子少年的瞳孔在细微地颤抖,他拼命不让自己目无焦距。
“二十秒。”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
“十五秒。”
痦子少年觉得离岸越来越近。
可以登岸,可以成功!只要我再快些……
忽地一下,他右腿踩空,整条腿掉落在外。
他耳朵里听不见声音,双臂还在大展着,死死拽住藤曼。一寸寸、一点点,胳膊像要被撕裂。
“喀拉——”
什么东西蓦然碎裂了,痦子少年垂下眼,原来腿间的一片小木板被压裂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木板坠入河流,激浪凶暴地吞噬它,连水花也没砸出半分。悄无声息地,就这么没了。
本来还尝试把右腿慢慢拔出,见此情形,痦子少年受到刺激,大叫着挣扎。
“啊……啊啊!救救我!”
他无助地大喊,庞杂的声响回荡远处,又像近在耳边。他乱了阵脚,此时只想挣扎上桥。
不动还好,一旦剧烈挣动,反倒将身子越落越深,犹如陷落泥沼。
十几秒的功夫,他的手从藤曼上滑落,只能可怜地扒住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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