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点燃的疯子。直到伴着几颗灼热的火星,那团火焰突然张口说了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蠢货,要么卸去伪装,要么我把它们跟你一起点着!”
我被吓了一跳,这并不是在形容,我真的被吓得往后一跳!然后就乖乖的脱下了这身行头,事实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粘住胡须和皱纹的胶早已被烤化,它们正乱七八糟的糊在我脸上。长袍和兜帽早已被汗水浸透却又被热浪蒸干,而且是在我里面还穿着红金战袍的情况下——不管是去见凤凰还是来见他,我总得穿的正式点儿,不是吗?
“我本以为你早就会来,特别是你为了掌握元素转化而砍掉了左手之后。”那团火站了起来,事实上在我看来,它只是高了一节,看上去像腿的那部分火焰也长了一节而已,至于它的声音,空洞的就像巢穴中吹出来的风。
“你知道我?”我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当然,我的消息并不闭塞,很遗憾这儿没地方让你坐下,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说到这里,他干笑起来,滋滋的声音带动着咽喉处的那点火苗摇曳着。
“那…你平常都吃什么呢?”我捋了捋根部还湿答答,末梢却已经被热浪燎得噼啪作响的头发,只觉得喉咙干涩,是的,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
“你以为我还需要这些吗?”他摊了摊手,又带动着一片火星四下飞溅着:“我现在可是一大团火元素呢!”
“那你也不会觉得疲惫或者困倦什么的?”
“我没有任何肉身才有的生理反应,蠢货,就像那群死灵生物一样。但是我又跟它们不一样,它们至少还能摸摸那个,碰碰这个,而我却只能把所有我碰过的东西烧成灰烬!”
“你还能变回去么?”对于这个问题,我异常关心。
“当然,炎魔之躯只是个法术而已,蠢货,并不是真把你的身体变成团火,只是我不想…”他停顿了一下,以至于脸上那两点不停跳跃着的火光也黯淡下来:“也不能这么做。”
“不能?”我显然更在意这后半句。
“当你的身体不吃不喝了十几年后,你觉得它会变成什么?”他这样问我。我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那个饿死在桥洞下的流浪汉,他双目凹陷,瘦骨嶙峋,而那只不过饿了十几天而已!十几年…哇哦,那情景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把自己点燃?”
“因为恩格里斯特。”说到这个名字,他大笑起来:“当年我一直想跟他分个高下,冰火不相容嘛,关于孰强孰弱的话题已经争论上数千年了。但是火焰法术注重爆发,最好一套连招就能解决战斗,冰霜法术却偏向控制,总爱把战斗拖入僵持。这样在魔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冰系法师在一对一的较量中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就算你是个蠢货也该知道这些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之前根本就没研究过这些。但是,一提到冰霜法术,我就很自然的会想到她。
同时也会想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所以想打赢他,我必须借助炎魔之躯,这也是促使我去燃烧岛的直接原因,因为只要开启了炎魔之躯,任何法术,甚至任何手段都无法再控制你!”说到这里,他那两团火光不仅又明亮起来,而且还跳动的更剧烈了:“我搞定了他,只用了不足两分钟,过程毫无悬念。只是我的身体也被他的各种法术轰得遍体鳞伤,如果立即散去法术,我会当场死去,这同样毫无悬念。我必须保证在恢复肉身时有个出色的牧师在第一时间为我治疗,于是我直接去荣耀城找到了克里斯汀。”
“传送门前的牧师一看到我立刻惊叫着落荒而逃,我也立即被同铸会的各路人马包围起来,我当然不会对这些走狗客气!在我干掉一多半的时候,伊卡洛斯赶了过来,他显然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但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尸体让他暴跳如雷。他不仅代表同铸会拒绝为我治疗,还对我恶言相向。为了让他闭嘴,我只能赏他一记烈焰风暴,于是我们大打出手,一上来就把最凶狠的招数用在彼此身上。这位生性暴虐的雷系法师向来重攻轻守,却在一分钟后就被我操的疲于招架,直到后来萨菲隆也加入了战斗。我以一敌二,虽然已不可能取胜,却依然在他们的狂攻下退回了传送点,扬长而去。”
“不可否认,我太冲动了,如果当时能忍住伊卡洛斯的羞辱,就算他们不肯为我治疗,我也能抓住一、两个光铸牧师解决问题。然而在经过跟他们的一番拼杀后,我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所有器官、骨骼、筋脉都已被尽数摧毁,就算是苦修者也不可能把我救过来,所以…”他叹了口气,一团火星随之喷出:“想活着,我就只能把那副形态保持下去。”
“呃,我不太明白,您现在看起来…起码从火焰的形状看起来…完好无损啊。”我下意识的把“你”换成了“您”,当我知道他不仅操翻了恩格里斯特还敢单挑两大圣堂之后。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蠢货,这就要从炎魔之躯这个法术的特性说起了。”他坐了下来,重新跟宝座融为一体:“炎魔之躯就是把你的身体完全转化成火元素,就像现在的我。这样你不仅无法被控制,被法术击中时也不会感到疼痛,比如一枚刺向心脏的冰锥,它会直接从心脏的位置穿过去,因为那里不过是团火焰而已。而且无论被刺穿或者冻透,周围的火元素都会自行补充,你甚至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当你恢复本体的时候就会发现…麻烦来了。”
“你的心脏已经被击穿了,因为由心脏转化而来的火元素被打散了。而重新填补心脏位置的只不过是由周边火元素衍生出的火焰而已,它们无法在法术散去后转化成肉身,它们会直接消散。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跟恩格里斯特交手时,我开启了炎魔之躯他就完全无法伤害到我,然而当我恢复肉身时却能被他要了命。这就是炎魔之躯,它可以让你在战斗中不必顾及防御,从而成就你,也会让你转化为火焰的身体不堪一击,从而在战斗结束后毁了你。”他的眼睛摇曳着,活像两盏鬼火:“它是把双刃剑,小子,只是面向你的那一边更锋利!”
我看着这团永远无法变回人形的火焰,半晌没能言语。
“你好像很失望。”他看着我。
我当然很失望,我身上的双刃剑已经够多了,多到它们还没发挥什么作用就几乎折磨死了我自己,只是…事已至此,我早已无法回头:“如果我身边有位牧师,会不会好很多?”
“如果你伤的没那么重,如果他足够出色。”
“格林。威尔马文。”我只说了这个名字。
“你真是个幸运的蠢货。”他发出嘶嘶的笑声。
“那么凤凰试练…”
“这才是你最关心的,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或许这才是我唯一该关心的。
“那可是个漫长的故事了,要从…”
“请长话短说!”我连忙打断他,同时剧烈的咳嗽起来,只觉得周围的那些火焰已经窜进了我的嗓子眼儿里。我已经在这片火海里待的太久了,如果没有火焰护盾的保护,也许我早已经被这熊熊烈火烧成一堆灰烬了。
“所有关于那里的传说,都是错的。”他这样说。
“这就完了?”我刻意等了他几秒钟才又问道。
“长话短说,如你所愿。”如果他的脸上还能做得出表情,我想此刻一定充满了戏谑。
“或许您可以稍微再详细点儿。”我耐着性子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