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亲带着我看的。”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哑,咳嗽了两声,说,“她是个非常美丽的大提琴家。”
“我很喜欢大提琴。”姜淮转过头,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傅明升:“声音足够厚重,能承担得起人类猛如凶涛的情感。”
“但可怜的大提琴家作为情感的甬道,时刻面临着被凶涛冲垮的风险。”
姜淮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母亲”
“是自杀的。”傅明升担心吓到姜淮,摸了摸她的脑袋,玩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家都不剩几个活人了。”
姜淮顺了顺自己被他揉乱的头发:“那倒没有”
“改天再跟你讲她的故事吧,挺浪漫的,不吓人。”
姜淮睡着了,她做了个梦。
她穿了一条素白的裙子,小跑在侯麦电影色调的法式葡萄园里,一个不留神被身后追来的男人拦腰抱住,男人拧过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深情地望着她。
天上的阳光太刺眼了,她仰着头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主动送上软嫩如樱桃的唇瓣,贴在对方的唇齿间。
男人好像是被这个行为取悦,微微勾起唇角,专注地品尝樱桃的酸甜。
过了片刻,揽在她腰间的右手缓慢上移,她耳边模糊能够听见白裙拉链的声响。
不一会儿,姜淮整个身体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暖烘烘的,鼻尖还萦绕着院子里的葡萄香。
她笑了起来,欢欣地捧起男人的脸,想要贴近了仔细瞧瞧。
她的目光描摹过他的眼睛、鼻尖、唇角
这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
到底在哪里见过?
她思考了许久,“傅明升”三个字骤然从脑海里蹦出。
姜淮手上动作一僵,捞起蓬松的白裙子,捂住胸口就要逃。那满园的葡萄落了满地,被她的赤脚踩得稀巴烂,小腿上沾满了紫红色的葡萄汁水,她羞怯万分,死死抱着那团白裙不敢撒手。
她惊醒了。
屋内泼满了阳光,每个角落都金灿灿的,胳膊上暖烘烘的。
她迟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傅明升的肩膀上,两手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对方的睡衣上似乎还沾上了自己的口水
太丢人了。
姜淮想继续装睡避免尴尬,但自己方才的小动静早都被身边这人悉数看在眼里。
“抱够了?”傅明升疲倦得很,似乎一夜没睡。
姜淮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轻轻给他顺了顺睡衣的褶皱。
她抬头看了眼傅明升,这张脸看起来好像比刚刚的梦里还要悦目一些,就连那双疲惫的眼睛,也给他增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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