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华忙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那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白衣人眉头皱得更紧,本想不答理她,但与她热切渴望的眼神一触,不知为何心头一软,道:“我姓衣,名舞风。”
陈青华喃喃道:“衣舞风!”脸颊莫名地发烫起来,低声道:“我是衡山派的陈青华。”目光低垂,无意识地扯着花瓣,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胡青鹏抱拳道:“在下衡山派胡青鹏。幸会了!”
那衣舞风淡淡地“噢”了一声,提起炉上的茶壶,自顾自倒茶品茗,再也懒得看他们一眼。陈青华张嘴欲喊,犹豫了半响,不知要跟人家谈论些什么,又羞又急,俏脸胀得通红。
胡青鹏为证实心中的猜想,矮身蹲下,伸手一探池水,果然冰寒刺骨,大异寻常水质。正是因为有地底寒泉的浇灌,这里的桃花才能久开不败。就在这时,一把尖利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你竟敢把你的脏手放到水中,气死我了!”
胡青鹏愕然抬头,只见衣舞风双眸喷火,脸色铁青,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放到池中的手掌,忙缩手道:“我只是想试一试泉水的温度,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衣舞风银牙暗咬,怒道:“当然不妥了!你的脏手将泉水污染了,我还怎么汲水泡茶?难道要我喝你洗过手的脏水吗?”
胡青鹏越听越不是滋味,霍然立起,怒道:“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呢?即使是我的手不干净,但泉水是流动的,不消一刻便能澄清如初,哪里妨碍到你泡茶了?何况你也不是此园主人,无权对我指手画脚,横加指责!”
衣舞风冷笑道:“我偏要对你指手画脚,你又能怎样?你弄脏了这池水,便要付出代价!”曲指轻弹,嗤的一声劲响,一缕指风宛如无形的利箭,破空直射胡青鹏左臂要穴。
这一记指风来得既突然又迅疾,但胡青鹏反应极快,厕身一闪,如鹤轻舞,从容不迫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噗”的一声,凌厉的指风射中一株桃树,花枝乱颤,千百朵鲜花被同时震落,纷洒若雨。胡青鹏见状暗惊,自己若被对方击中,这条手臂八成要当场废掉!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下手竟无比狠毒!
衣舞风轻咦一声,显然想不到对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俊脸一沉,忽然发力跃上半空,似闪电般横越过碧池,并指如剑,点向胡青鹏眉心。
眼前白影一闪,寒风袭到,胡青鹏大惊之下本能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上身尽力后仰弯成弓形,双拳直冲而出,猛击对手胸膛。只听一声冷喝:“放肆!”双拳一紧,已落入对方的掌握,紧跟着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主地腾空高高飞起,一头栽到桃林当中,噼里啪啦地撞断了无数枝条,砰的重重跌落在地。
“师弟!”陈青华惊呼着跑过来,“你没有受伤吧?”
胡青鹏羞愤交加,猛的挣脱师姐的扶持,一跃而起,“仓啷”拔剑出鞘,指向花雨中潇洒俊美的对手,冷冷道:“亮出你的兵器!”
衣舞风眼中神光一闪,击掌道:“好剑!借我瞧一瞧。”说罢纵身前跃,竟然空手来夺宝剑。
胡青鹏大怒,对手也太小瞧自己了!手腕一振,剑花激荡,刹那间连出七剑,剑剑狠辣迅捷,指敌要害。他虽然是初涉江湖,缺乏拼斗搏杀的经验,但基础功夫相当扎实,一招一式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深得衡山剑法三昧。出剑之时法度严谨,招式连贯,已隐隐有一流剑术高手睥睨群雄的风范。
衣舞风被剑气所逼,不禁对这年轻的对手刮目相看,急扑向前的身子忽然一顿,硬生生地沉足落地。胡青鹏一声清啸,长剑回旋,紧紧罩住对手的身形,剑光如水银泻地般泼洒而下,瞬间将衣舞风吞噬。衣舞风不敢硬挡宝剑锋锐,只能必实就虚,闪避周旋。
陈青华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叫道:“师弟,我来帮你!”拔剑跃入战团,刺向衣舞风,无巧不巧地正好挡住胡青鹏进攻的角度。
“小心!”胡青鹏大惊失色,长剑急挫,剑锋从陈青华身旁掠过,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剑法还未练到收放自如的境界,差点误伤师姐,铸下毕生憾事。
衣舞风轻轻闪过陈青华的长剑,突然加速跃近,一手扣住她的脉门,另一掌按向她的胸口。胡青鹏喝道:“不要伤我师姐!”焦急下顾不得什么攻守兼具的要决,一剑疾出,嗤的直指衣舞风死穴,采取的是围魏救赵的策略。哪知衣舞风只是做个幌子,等的就是他自露破绽的这一刻,暗劲一送,将陈青华推向胡青鹏。胡青鹏急忙变招后撤,以免陈青华撞上自己的宝剑,登时闹了个手忙脚乱。
衣舞风乘虚而入,指风连点,正中他胸腹穴道。胡青鹏后退当中忽然被敌人制住,周身一麻,气力顿失,身体因惯性砰然跌倒。衣舞风如影随形而上,信手一抹,已将惊神剑抢到手中。
第三章 被困狼穴
第三卷 天下风雨疾 第三章 被困狼穴
衣舞风执剑傲然而立,无数被剑气卷扬上天的花瓣纷纷洒落,白衣红花,望之如神仙中人。陈青华呆呆地望着人家,目光痴迷如醉,浑然不觉身在何处。衣舞风随手使了两招剑法,满意地点点头,索性连剑鞘一并抢了过来。
胡青鹏怒火攻心,叫道:“衣舞风,你竟然用卑鄙伎俩偷袭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子就解开我的穴道,我们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回!”
衣舞风冷笑道:“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好汉’!我只求能击败对手,从不会考虑手段是否光明正大。何况你的武功低微,还不配做我的对手!”话音一顿,耳朵微耸,“有人来了!也好,你们两人就暂时做一回鱼饵罢!”手指轻拂,忽然点了陈青华的穴道,然后跃回池边收拾茶具。
“鱼饵?”胡青鹏、陈青华对视一眼,隐隐感到有几分不妙。就在这时,脚步声骤响,六七名手持刀枪的大汉推开角门,气势汹汹地冲进后园。他们都是护院的武师,刚才被打斗声惊动,一起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衣舞风一声轻笑,也不见他如何做势,忽然间已跃上桃树枝头,足尖轻点桃花,仿佛御风滑翔,转瞬不见影踪。胡青鹏急得额头青筋暴露,大叫:“不要走,把宝剑还给我!”但衣舞风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去也。
那几名大汉乱哄哄地叫道:“有飞贼!”“快追!”分出两人追踪而去,其余四人冲进桃林之中,二话不说将胡、陈两人捆了个结实。
胡青鹏忙道:“各位大哥,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盗贼,快给我们松绑!”
其中一人啪的打了他一记耳光,冷笑道:“住口!你们青天白日擅闯私宅,非奸即盗,怎能轻饶了你?不打断你的狗腿,你不知道我余府的厉害!”另一人色迷迷地盯着陈青华道:“妈的,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水灵的小妞,说不定还是黄花闺女呢!”说着在她脸上摸一把。
陈青华吓得尖声惊叫:“快把你的臭手拿开!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爹一定会杀了你!”
胡青鹏大声道:“我们是衡山剑派的弟子,你们不要胡来!”
那几人大吃一惊,衡山剑派是天下七大剑派之一,名声是何等的响亮,他们岂会不知?而且昨夜赵富安设宴招待衡山一行,此事早传遍了衡阳城,他们也有耳闻。如果对方确是衡山弟子,那他们捅的篓子就大了!其中一人变色道:“各位兄弟,打也打了,摸也摸了,这可怎么办?”另一人道:“事关重大,还是请二爷定夺吧!”
众人赶紧替胡青鹏、陈青华松了绑,将他们连扶带架地弄到偏房坐好。胡青鹏暗中试着运劲冲穴,但衣舞风点穴的手法非常怪异,他试了多次都毫无效果。
等了半响,一位精瘦矮小、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步入房中。他挥手摈退众人,仔细打量两人几眼,拱手笑道:“在下是余府的管家余财,今日与二位少侠碰面,真是幸会了!下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计较。我一定会重重责罚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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