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亭内的木亭凳上落坐,林华放下包裹,目光落在茶具上,信口道:“小弟,你说这里从来没有人施茶,瞧,茶桶可是旧的。”
“茶杓是新的。”淑华姑娘也信口答。
林华住栏上一靠,伸伸腿说:“走长路的人,随身带了蒜瓣,吃蒜瓣喝山泉,最为可靠,茶亭的茶不洁,少喝为佳,我宁可喝山泉,茶不对胃口。”
“小弟也从不喝茶亭的茶水。”安华伸伸腿说。
淑华姑娘是村姑装,她挪正包裹内藏着的剑,笑道:“长途用脚赶路,我经验不多,从不喝不洁的茶水。”
三人都明白表示不喝茶,老樵公却掏了一杓茶,走近林华笑道:“小客官,不骗你,百草茶真是好,试试啦!”
林华剑眉轩动,朗目中神光乍现,捕捉老樵夫的眼神,他无意中发觉对方的老花眼中,这刹那间似乎有奇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心中突生警兆,问道:“咦!老伯似乎热心得反常……糟!”
当时人与人之间,身份区分甚严,长幼分得清清楚楚。老一辈的人,受礼仅以点头回教老一辈的人,决不可能向小后生递茶水,太反常了。
林华不知已经被人跟踪,怎知有人计算他?心中虽生疑,却未生戒念。话未完,突见老樵夫袖底光芒一闪。
他毕竟是闯荡了十一年江湖的人.见多识广,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看便知不妙,糟字叫出,抓住包裹向侧急滚,以包裹藏身。
“砰”一声响,他滚落凳下,猛的一脚扫出。
安华兄妹见状知警,不约而同向外一翻,便翻出亭外。
“哈哈哈哈!”老樵夫狂笑,向上一跃。
“拍”一声暴响,林华一脚走空,扫中木凳的一条腿,木凳腿应声而折。
可是,他知道糟了。老樵夫袖底飞出一蓬针雨,根本不可能闪避,他反应虽快,仍然晚了一些,包裹挡住了大部份针雨,但仍有两枚射中他的右肩。
针是可怕的牛抟针,针身淬了毒变成灰蓝色,长有两寸左右,用袖箭筒一类以簧力拉发的铜管发射,贴身袭击,而且出其不意,任何绝顶高手也难逃劫数。
针人体寸余,创口小并无大得,针形暗器不击中要害,并不可怕。可是,他只感到右半身迅即麻木,力道渐失。
他仅能挺身坐起,伸手拔取包裹内的剑,急叫道:“淬毒暗器,擒住他……”
老樵夫飘落实地,在狂笑中俯身伸手便抓。
东面官道上,四个长袍飘飘的人影,刚转过山脚便看到凉亭有人动手。
安华跃出亭外,看出不对,一声怒啸,拔剑向亭内猛扑。
林华倾全力奋身一滚,避过老樵夫一抓,滚势一止,他樵斧挥出,“铮”一声暴响,斧剑相交,两人各向侧飘。
淑华大骇,飞抢入亭。
路沟内潜伏的两名樵夫一跃而出,大叫道:“唐老,留一个给咱们太平山消遣消遣。”
王仙山与太平山是近邻,双老原是老樵夫五毒叟的邻居。沙千里与独脚妖在高处向下狂奔,大叫道:“唐老,要活的。”
安华与五毒叟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他有点惧惮老家伙的暗器,因此未能完全发挥所学,一面抢攻一面大叫:“妹妹,先将大哥救走,快!快!”
“谁也走不了,哈哈!”
安华走不了啦,太平山双老到了,两把开山巨斧沉重如山,左右抢到。
淑华心胆俱裂,火速将林华扛上肩头,向路侧的树林一钻,去势如电射星飞。
小姑娘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但仍然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约束不住内心深处的青春之火。与林华相处,日久生情,一颗芳心早已被林华所占有。只是她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她有她自己的自尊,不可能向心爱的人赤裸裸地表示爱意。林华一而再表示与情绝缘,也令她深感畏缩,畏缩是一回事,爱又是另一回事。她的爱是含蓄的,与雷秀萍那奔放的爱外表完全不同,但爱的性质并无异处,同样爱得深切,爱的痛苦。
她一见心爱的人倒下不起,惊得魂飞魄散,乃兄叫她快脱身,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激发了生命的潜能,全力施展所学,以超类拔俗近处不可能的奇速,一口气逃出五六里,仍然没感到丝毫疲倦。
太平山双老之一本想追赶,但却被树林所阻,没看到淑华己将林华救走。
安华奋起神威,力战三名高手,居然用拼命的打法,缠住了三个老名宿而立于不败之地,委实难能可贵。
沙千里与独脚妖到了,安华心中一冷,暗叫大事去矣!
“咦!江湖浪子呢!”将奔近的独脚妖大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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