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聪明的假设!”我有点情不自禁地喊道。
“这是亨夫莱·达威提出来的,他用一个很简单的实验证明了这个说法。他做了一个金属球,并且让水珠落在球面上的一点。这一部分立刻膨胀,形成一座小山;火山爆发也发生了,整个球变得很热,热得不能用手拿了。”
我开始被教授的辩论所动摇,由于他一贯的精力和热情,他把他的论证又推进了一步。
“你看,阿克赛,”叔父接着说,“地质学家们对于地心的状态有着种种不同的假设;关于地心热的这个说法还没有得到什么证明。据我看来,它是不存在的;它也不可能存在;这我们以后会知道的,我们会跟阿恩·萨克奴姗一样搞清楚这个问题的。”
“对!我们会搞清楚,会亲眼看到的——如果到了那里能看得见东西的话。”我回答道。我也有点跟他一样地兴奋起来了。
“为什么不能?那里可能会有电的现象,那么就会有光,会照亮我们,甚至在接近地心的时候还可以借助大气压力的作用,它也能发光。”
“不错,对!”我说,“这是有可能的。”
“当然可能!”叔父胜利地结束道,“可是不许声张,对于每一点都不许声张,别让任何人比我们先到达地心!”
第七章 准备这次难忘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我一直感到很激动我仿佛做了一场恶梦似地离开了叔父的书房,由于汉堡的马路上空气不够新鲜,我就转向易北河畔走去。
我是不是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我被黎登布洛克教授说服了吗?他要到地心去的这个决定是真的吗?我刚才听到的那番话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呢,还是一个伟大的天才的科学推断?这一番话,哪些是可靠的?哪些是错误的?
我徘徊在千百个对立的假设中,始终得不出结论来。
然而我记得我已经被说服了,虽然现在我的一股热情正在减退;我可真愿意马上就能动身,这样可以使我没有时间再考虑。是的,我应该在当时就有勇气打好我的行李。
但是一小时以后,我已经变得不再激动了,我好象从地球的深处上升到表面上来了。
“这简直荒唐!”我喊道,“这毫无意义。多么可笑的计划!不对——我一定是做了一场恶梦。”
当时,我沿着河岸前进,这时我已经离开了城镇,后来我又心血来潮地走在通向阿尔童纳的路上,不久我的神智就清醒过来了,因为我能肯定我的小格劳班正在精神抖擞地向汉堡走去。
“格劳班!”我一见到她就喊道。
这女孩子停了下来,显然由于在马路上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而感到有些诧异。
我走了十来步,就已站在她的身旁。
“阿克赛!”她惊奇地叫道,“哦!你是来看我的。我知道。”
但是她显然发现我的表情有些特别——不安和焦急。
“怎么了?”她抓住了我的手问道。
我只说了几句话,就足够使她明白所有的事情。她静默了几分钟,不管她的心是不是象我的心一样地跳动,但是她被我握着的手却并没有颤抖。我们差不多一同走了一百步路,然后她说:“阿克赛!”
“嗳,亲爱的格劳班。”
“这一定是一次伟大的旅行。”
听了这几个字,我不禁大为惊奇。
“是的,阿克赛,你不要辜负科学家的侄子这个称号。一个人用大事来使自己出众是件好事。”
“什么,格劳班,难道你不阻止我参加这次远征吗?”
“不,亲爱的阿克赛,如果一个女孩子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愿意同你和你的叔叔一齐走。”
“你说的是真话?”
“是真话。”
哦,女孩子的心是多么不可理解呀!如果她们不是最胆怯的人,那末她们就是最有勇气的人!这个女孩子正在鼓励我参加这次疯狂的远征,而且还毫不惧怕地自己也要冒一次险。虽然她正在怂恿我去做这件事——但是她确实是爱我的。
我仓惶失措,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很惭愧。
“好吧,格劳班,”我答道,“我们倒要看看你明天是不是也这样说。”
“明天,亲爱的阿克赛,我的话将完全和今天的一样。”
我们手挽着手继续走着,谁都不说一句话。当天所发生的一切使我处于十分激动的状态中。我自己想着:“反正七月份还早着呢,为了这一次的地下远征,叔父还得治疗他的狂躁病,在这段时间内还会发生许多事呢!”
我们到达科尼斯街时,已是夜晚,我料想叔父已上了床,马尔塔刚清理好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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