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曾经身为班主任的姜信鹏,钟白显得很有礼貌并且耐心的解释道:“报道早就报过了,我被安排在厂技术科,这次回学校是有事专门过来找您的。”
“有事专门回来找我?难道是你的结业评语出了问题吗?”姜信鹏一听这话,眉头立刻高高皱起,内心有些忐忑的问道。
钟白一看对方这反应不禁暗暗发笑,心道果然不愧是出了名的科研工作者,见自己回来还以为是他自己工作出了纰漏要他背锅,完全无视自己脸上那轻松的表情啊。
“呵呵,姜老师不要误会。”钟白顺势在板凳上坐下,以减轻对方的压力:“您的结业评语没有任何问题,厂里目前对我的工作也很满意,这一次回学校找您,是因为我有一个想法引起了省化工研究院的注意,他们需要成立一个相关的科研课题组,但是苦于这方面人手不足,让我想想办法,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过来找您出山啊!”
“啊?省化工研究院成立科研课题组,让我去?这这这……哎哟!”
因为这消息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姜信鹏闻言不禁“噔噔噔”倒退几步,不料腰部却撞上了背后的柜子,疼得他叫出声来!
“姜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刚才没注意看。钟白,你这话是真的吗?”
姜信鹏这点小痛早就被刚刚体内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给带过去了,立刻满脸惊讶的冲过来牢牢抓住钟白的胳膊确认。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看。”钟白不着痕迹的把对方的“锁膊手”给拿开,从衣兜里掏出童四方开的介绍信来:“这是省化工研究院童四方副教授开的介绍信,让我来咱们学校寻找合适的人员参与课题研究,诺,您瞧瞧。”
白纸黑字,再加上省化工研究院那鲜红的大萝卜印章,姜信鹏愣是将介绍信拿过来举在头顶对着灯光反复看了好几次,确认它的真实性之后,脸上的笑容才终于逐渐绽放开来!
“还真是省化工研究院的章!钟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下轮到姜信鹏内心的渴望之火熊熊燃烧了,立刻按捺不住的认真发问起来。
钟白不慌不忙的把自己到山平县化肥厂报道后,“偶然”发现并解决磷肥事故的来龙去脉,以及化肥厂目前碰到的新产品开发困境给姜信鹏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当然,里面有关于童四方的各种骚操作他是没提的,而且研究课题这块的主导性,钟白也“强调”是童四方做主,自己能参加则是因为童四方觉得特种化肥这个概念很符合前沿科研的理念,所以才让钟白参与并主动找人。
“……可以啊,钟白!没想到现在你居然有本事参加省里的科研课题组了!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果然没白费功夫!虽然一直以来觉得你的表现也不过普通之姿,但我就清楚,你小子一定在谋划什么大事,这不就成了吗!”姜信鹏听完整个话题,激动的拍了拍钟白的肩膀,说道。
擦,钟白心道姜老师你这也忒假了一点吧。
自己的前身钟白其实就是省化工技校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那种来自农村的学生,平时按时上下课,考试成绩在平均线上,也没啥深刻印象的路人而已。
怎么一听到这个课题之后,就连姜信鹏这么不会说话的人,也立刻小嘴抹了蜜呢?
不过当抬头看到姜信鹏眼神里闪烁着那种渴求的光芒之后,钟白算是立刻明白了。
这简直和前世自己碰到的某些科研狂人听到有新课题之后的反应一模一样嘛!
且不说姜信鹏到底科研能力有多强,光这份对科研的狂热之心,放在目前这个年代的学校里还真是挺难找的,更别提这只是省化工技校而不是华清大学啊!
“那这课题啥时候能开始?现在是假期正好我有大把时间,要不要赶紧给校长那边报告一下?哦对了,按照程序这介绍信你还得先拿到学校办公室去,走走,咱俩一起过去!”
姜信鹏越说越激动,甚至直接起身准备拉着钟白出门,这才被钟白赶紧按下来,笑道:“姜老师,既然是假期,办公室主任今天应该没有在岗值班吧?再说明天也是周日不上班,给学校那边报告再怎么也要等到周一,所以不用太急。我今天就是先过来替童教授征求您本人意见的,是不是确定要参加这个科研课题组?”
姜信鹏极为严肃的点点头道:“那当然,能参与省级科研课题组,这简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儿,我怎么会不参加呢?钟白,这次你可真是让我高兴坏了!”
没想到钟白却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嗯,姜老师同意就好。另外这个课题组可能您一位老师还不够,估计得再带上三四个能力强的老师才行,这边就需要您的推荐了,我对其他老师……其实并不了解。”
“啊?这个课题还需要更多……能力强的老师?”姜信鹏又差点被吓尿了:“不就是一个特种化肥理论研究么?理论研究阶段恐怕不需要那么多人吧?毕竟国家的经费也不能乱浪费。”
钟白对姜信鹏这种大公无私为国家节约经费的行为不禁暗暗比了个赞,这年头的老师还真是淳朴,处处以国家大义为重,个人的利益都是无条件服从国家利益的,哪里像前世某些风气不正的大学里,总有那么一小撮师德败坏的家伙们,打着科研的幌子骗取国家经费的?
但他也不得不耐心对姜信鹏解释道:“姜老师,可能之前我说得不是很清楚,这个特种化肥课题研究,童教授的意思是要在很短的时间内,不但要形成一套可行的理论,还要最终将它运用在实际生产工作中,立刻用于支援咱们国家的边境军队军垦农田开发的事情上去!”
“一个全新的理论课题,短时间就要用于实践?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姜信鹏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钟白则不慌不忙的那则准备好的剪报从包里拿了出来,拍在了桌子上:“我没有开玩笑,姜老师。事实上这个点子,就是因为我看了这则报道才迸发灵感的。”
姜信鹏顺眼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张小小的豆腐块上印着的标题——
《我军在西南边疆军垦大规模发展中遇到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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