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此事绝不能传出去。”他眼底闪着寒光:“郡王发病发的急,小郡主也没带多少人手就进了山,我打听过,如今山中别院不过四五十护卫”
裴青临以卷宗抵着下颔,缓缓道:“控制住她,在我动身之前,行踪不能泄露。”
永宁派出去给大哥送信的人已经快马走了一天,现在半点动静都没有,她头回独自面临这么大的事,心里难免慌乱,连连问身边的护卫:“怎么样?大哥收到消息了没?”
护卫面色沉凝:“怕是没有,凭世子的性子,若是收到信儿了,必然是要回来帮忙的。”他面色肃然:“是不是传信的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永宁更是心慌意乱,她着慌之下,做了第二个错误决定:“我亲去给大哥送消息,父王这里先让母妃照看着,你们再从王府里调上一百护卫,把父王和母妃护住了!”
其实她这个决定也不算错了,实在是没了其他办法,
护卫忙道:“那可不行,您的安危谁来保证?”
永宁还是没有充分预估事情的严重性,她皱眉想了想:“这回咱们带来的护卫都是顶尖好手,我带上二十人出山,这人数也不少了,寻常就是六十人也不一定敌得过王府上的二十个护卫。又不是打仗兵乱的时候,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护卫劝了几句,见实在劝不住她,只得好生挑选了二十人,护送郡主下山。
永宁才走到半山腰,拉车的几个马儿突然长嘶了声,带着马车就向前疯跑。
她差点颠下马车,还没做出反应,数十个黑衣人就从山林各处悄然无声地窜了出来
沈语迟收到那封信之后,就派人留心着长义郡王和永宁的动静,她本想去寻裴青临给他提醒呢,万万没想到事发的如此之快,她还没来得及动身去找裴青临,就先收到了永宁遇刺出事,生死不知的消息。
周媪自然知道永宁为何出事,她出声劝慰沈语迟:“您先别急,这消息还不一定准呢。”
话是这么说,可好友突然出事,她岂能不急?沈语迟简直坐不住了,脸色难看至极:“永宁是堂堂郡主,又没干什么要命的事儿,谁没事会刺杀她?到底”
她说到这儿便停住了,轻轻倒吸了口冷气。
寻常人当然不会刺杀一位郡主,要说近来有理由对永宁下手的,唯有裴青临一人!
沈语迟指尖不由轻颤起来,整个人如坠冰窟,还是周媪唤了她几声,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惊惧地看了周媪一眼,躲开她伸来的手,急匆匆跑出了院子。
周媪见她神色不对,本想拦住她,也不敢过分拗了她,只得在后面一直跟着。
裴青临城郊别院建的颇为隐秘,就是来过的人也很难找到,他当初杀楚淇就是在这儿,不过他倒是直接把地方告诉了沈语迟,只是她心里有阴影,一直没来过此处。
沈语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慌忙跳下马车,正要迈进别院里,突然又停在了门前,面色沉凝地在门口徘徊,神色错杂至极。
卫令恰在这时走过来,讶然道:“沈大姑娘怎么来了?您不进去吗?”
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裴青临正在桌上画着图纸,见到她来,略略抬眸:“你怎么过来了?”他侧身给她让座:“手怎么这么凉?路上吹了不少冷风吧?”
他身上最矛盾的一点,就是对她的温柔耐心和对其他人的冷漠无情。沈语迟喉头一哽,翻涌的心绪压下,她抽回手,沉声问:“永宁出事了是不是你干的?”
裴青临对她的质问好像并不意外,他长睫动了动:“是。”
沈语迟一句挨着一句,紧着追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怎么会知道此事?进而对永宁下手?”
裴青临瞧她一眼,神色从容依旧:“大娘子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沈语迟默了下,喃喃道:“我身边果然有你的人,是周媪吗?”
裴青临居然颔首:“她很是得用。”
沈语迟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听他承认,还是倒吸了口气,觉着呼吸都不畅了。
她信任的人不忠于她,她仰慕的人戕害她最好的朋友,她简直,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甚至产生一种深切的恐惧,不可置信地看着裴青临。
裴青临看见她这般,心里也软了下,轻轻道:“这次的事儿是个意外,我当初选周媪去照料你,从未想过从你这里探听什么,无非是为了让你过的更周全舒坦些罢了。”
她忍不住讥讽回去:“这么说,我还应该谢你了?”
裴青临叹了声:“出这等事,并非我本意。”
她深吸了口气:“周媪的事儿先放在一边,那永宁呢?我本来打算先安抚住永宁,然后再提醒你的,你非得对她下这般杀手才行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裴青临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本来没想取她性命的,但卫令”他停顿了片刻:“罢了,此事多说无益。我可以告诉你,若事情真的急迫到我要取她性命的地步,我必不会留情。”
沈语迟唇瓣轻颤,止不住地道:“就因为你是前太子的缘故?为了你所谓的霸业,任何人的性命你都不放在眼里?!”
裴青临这才露出讶然:“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垂眸想了想:“难怪你前些日子一直在研究隋帝史料,我身上的纹身你也见过,能知道我是谁倒也不以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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