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对这声“三哥”十分受用,推了下眼镜:“弟妹眼光不错的。我本是皇城根儿下人士,父母深造回国以后思念故土,结果却南迁。现在出国潮流如此之热,可是真正的精英有很多却留在了国外,一流的本科生、二流的研究生、三流的博士生,这样的怪圈往复不断……”
老大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头:“老三他就喜欢把小事情无限拔高,你听他这个论调,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简单来说一句话,他是我们读到高二时候才中途转学进来的。”他顿了顿,问:“老三,校庆那天好像没见你来么?”
“校庆那一周我都在N市啊。那里发生一起恶性谋杀案,那个凶手很残忍,杀了人后还碎尸,把尸体肢解成小块塞到旅社墙里那一截下水道里去,我们还要一块块捞——”
黄棠终于耐不住了:“秦靖阳,你闭嘴成不成啊?!”
聊天就此中止,大家纷纷站起来点自己要唱的歌。
林修坐着没动,低声问:“你那时真的没被吓到?”叶念想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他是指那时候看到担架上的尸体的事情,只是这类似事件时时在校园里上演,她已经免疫:“那天是没怎么看清楚吧,很可能把隐形眼镜给带反了,有点模模糊糊的。”
老大正和他漂亮的女朋友甜甜蜜蜜地对唱《今天就要嫁给你》,秦靖阳回过头来问他们:“你们要点什么歌?广岛之恋?”
叶念摇摇头,她天生五音不全,为了别人的耳朵着想,还是不要当众献丑的好。
只听黄棠唾弃他:“广岛之恋那是分手的人唱的,没看见人家还在热恋吗?”
原来他们是在热恋中?叶念失笑,忽然想到一句话,感情本是无关他人,其中冷暖自知:“林修,你读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暗恋过别人?”
林修很干脆地回答:“没有。”
“那总产生过很微妙的情愫吧?”
林修微微一笑:“就我记得的,真的没有。”
叶念看了他一眼:“我才不相信。”
秦靖阳从点歌机边回来,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弟妹我和你一见如故,如果你想知道某人的陈年旧事,就算是糗事我也能挑出一箩筐来,不用跟我客气啊。”
林修长腿交叠,语气平淡:“有说闲话的胆量,也要有说闲话的实力。”
秦靖阳拍了拍手:“凭君一句话,不着一字,道尽其中风流啊。”他转过头对叶念微笑:“他就是在口头上威胁而已,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叶念很捧场地问:“三哥,你既然是中途转学进来的,那第一次见到林修是什么印象?”
秦靖阳愉快地笑了出来:“这话问得好,我当初刚转学,班主任指着林修说,这是班里的团支书,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我那时就想,一个小白脸顶什么事,南方男人一点都不爷们,这个更是个中典型。”
林修的表情僵化了。
叶念轻咳两声,硬是忍住没笑:“后来呢?”
秦靖阳抬手架在沙发扶手上:“后来发觉女生大多不喜欢我这样的爷们,居然会去喜欢小白脸,我就不大懂了。不过后来我们体育课上考引体向上,老四他一口气做到满分,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我才发觉,原来只是长得不像,实际上是个爷们,纯的。”
引体向上的确是个很残酷的体育项目。
叶念笑:“他那时应该还是满痛苦的,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秦靖阳坏笑:“弟妹,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叶念顿时尴尬,对方居然能够这么不在意地问到限制级问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专业精神吗?
秦靖阳见她不说话,转头看林修,只见他也没说话,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情态:“老四,你该不是不行了吧?”
叶念手一抖,差点把手上杯子里的茶水给晃出来。
幸好老大这一对已经唱完情歌,挤回沙发边坐。老大果然是老大,提出一个建设性意见:“这样坐着太无聊,不如玩什么游戏吧?杀人游戏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无聊——”众人立刻毫不含蓄地表达出鄙夷之情。
老大下了结论:“看来你们都喜欢真心话大冒险。”
KTV包厢里本来就有便签纸,当下把里面的空白页撕了下来,写上字折叠起来堆成一堆。老大拿过一只空了的啤酒瓶,放在茶几上轻轻一转,细长的瓶子开始转动,从快到慢,渐渐静止。
第一个被啤酒瓶选中的是老六,很爽快地选了大冒险,然后从一堆纸条里抽了一张出来,展开,开始颤抖:“用马桶洗脸——这是谁写的?!给我站出来,单挑!”
黄棠摊手:“这是我写的,真不好意思啊。”她轻盈地站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走吧,我监督你去洗脸。”
秦靖阳看着两人的背影,评论说:“黄棠姑奶奶今天的心情不好。”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开始联想,又补上一句:“大概是来那个了。”
老大叹了口气:“这也不容易的,一个小姑娘本来就是有点像男的,你们还带着她玩,真的要变成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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