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坐在一旁陪我。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现在一定是靠着椅子背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心想这人也真是没劲,还从没听说有人陪着一起发呆的。我不招呼他,他居然比我还进入状态。
我一股拗劲上来,想着你不说话我也不开口,看谁先耐不住。
事实证明,比发呆闷油瓶称第二永远没人敢称第一。痛苦的坚持了约莫大半个小时,我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示意。
闷油瓶几乎是立刻开口,“渴了?”
我不过想要惊醒闷油瓶的意识,也没想好后续,他这么一问,我便顺势点头。
听见闷油瓶起身拿杯子给我倒了水过来,放在我的手心。我喝了一口,问他,“要不你睡一会?”
“不用。”
他接过杯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累了睡一下,晚上出发时我叫你。”
我想与其坐着发呆,睡一睡也好。但又不想一个人躺着,便拽了身旁的闷油瓶一把,“你也睡。”
好像自从失明以后,我的安全感便日益下降,对闷油瓶越来越依赖。有一刻钟他不在身边,或者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都会忍不住喊一声,确定他没有走远,我才放心。
如果换在以前,打死小爷都不可能做出这种没面子的事来。但现在,一个人时那种看不见的迷惘和恐惧会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我没有办法适应,也可能会一直持续这种迷惘直到我真正明白,我的眼睛再也没有希望……
这种变化,是极其细微的。我想闷油瓶应该也察觉到了。但也幸好只是闷油瓶知道而已。看胖子、黑眼镜他们说话的语气,想来还是没觉得我跟闷油瓶之间有了什么微妙的变化,不然依胖子的嘴欠程度,肯定又要拿小爷来调侃了。
闷油瓶没说什么,但身旁床明显感觉陷了一下,是他侧身躺了上来。
闷油瓶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一手从我的头下穿过让我枕着,另一只手抚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
我躺了一会儿,正觉睡意好像上来了一些,突然想起什么,一下清醒过来,问道,“小哥,那块玉呢?”
“在这。”
闷油瓶收回手,片刻后将那块巴掌大的玉放在我手心。
我摸了摸,这才放下心来。这玉摸着手感极佳,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何况还能镇邪,要脱手估计也是价值连城的。我将玉还给闷油瓶,说,“带着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闷油瓶回答得很简短,“不过,身体好像没有尸化。”
我松了口气,笑了笑,“那应该就是有效果了。”
“恩。”
闷油瓶收起玉,俯身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离开。过了片刻,唇又压了下来,好一阵吸‘吮纠缠,直吻得我气都喘不上来才松开,指腹轻轻拭着我的嘴角道,“吴邪,睡吧。”
我在心里“靠”了一声,把小爷弄得一脸燥热你他娘的就来一句“睡吧”。但有了之前的经历,这一次我也不敢妄动,侧过头背对着闷油瓶迫自己入睡。
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揽在我胸前,将我一把拥了过去,我身体往后靠入闷油瓶微凉的怀中,被他紧紧抱住。
“吴邪,”他的唇就贴在我的耳边,说话时气息一丝丝呼入耳中,渗透至我的心底,“吴邪,我要你。但不是现在。”
我心急速跳动了一下,有种莫名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散开。
这个闷油瓶,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在为我设想,连这种事……他都能忍。
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这个时候的闷油瓶让我感动又心酸。想着想着,模模糊糊的又睡着了……
(四十八)
睡得朦朦胧胧之间,好像听见说话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为了不吵醒我而刻意压低了声音。
“……已经睡了,晚上我再叫他……”
“那行……回头这些记得……吴邪最近睡得越来越多,难道是因为……”
“……没有大碍,我会看着他……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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