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背包是我下车时随手抓的,就放在我的手边上。见闷油瓶脸色有些奇怪,我接过背包打开看了看,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里面零散的放着一些药品、绷带、手电、压缩饼干和一壶水。除了一把匕首外,还塞着一些黑眼镜最初用来挡住车窗的黑布。
我将匕首取出来绑在大腿上,背包整理好以后背到了背上。
“不知道胖子和黑眼镜那边情况怎么样,”我叹了口气,“但肯定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闷油瓶点头,“我们没有地图,也不知道海市蜃楼的正确位置……从现在开始,少说话,节省体力。”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一壶水根本坚持不到我们找到海市蜃楼。
闷油瓶没有再说话,拽着我往前走去。
心情逐渐回复平静后,这才感觉太阳光灼热得厉害。那滚滚热气好像就照在头顶, 不到半刻钟衣服就已经汗湿,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滚了下来。
我松开闷油瓶的手就想去把外套脱了,他却紧紧抓住我不让我动弹。
“小哥,我热。”我看着他,心想他肯定也热得很不好受。这么高温度下还穿着连帽衫,被汗水浇湿的头发零碎地耷拉在眼前,遮住了他深邃如墨的眸子。
“中午太阳光太强,会灼伤皮肤。”他拽着我的手,不让我去解外套。
可我已经被热得头脑发晕,全身都粘得十分难受。特别是左手缠着绷带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伤口发炎了,整个手背奇痒难忍。
见我满头大汗地去扯外套,闷油瓶一只手牢牢握住我的手腕令我无法动弹,另一只手替我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低头在我的左手上扫过,微微皱眉。
“发炎了。”闷油瓶抽出我大腿上的匕首一挥,手背上的绷带断开,流着脓水的狰狞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射性就想去捂住伤口。
闷油瓶更快一步地抓住我的手,“别动。”从包里取出绷带给我简单绕了一圈绑好。
我心想都化脓成这样了还要绑着,回头得烂了。但转念一想顶着这么毒的太阳将伤口裸露在外,还不如绑着算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继续往前。两人手心交握之处渗出湿漉漉的汗水,我动了一下手指想要松开,闷油瓶的手却握得死紧。见我还在锲而不舍的甩着手,闷油瓶回头看着我,语气带着点无奈,“吴邪,不要放开我的手。”
我知道闷油瓶的意思。这个沙漠有着太多的危险,他不敢放开我,怕我跟不上他的脚步,也怕他一回头就发现我突然不在他的身后。所以尽管热到两人手指上满是汗水,他也不肯松开。
两人顶着火一样的太阳往前走。沙漠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头尾。方圆可视范围之内除了我和闷油瓶,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哪怕是只蝎子都没有。
我不知道跟着闷油瓶走了多久,最初还算轻松的步伐逐渐变得沉重。直到两只脚跟灌了铅一样一走一个坑的时候,我才想着应该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闷油瓶取出背包里的水壶摇了摇,只有半壶水。他直接递给了我。
我口干舌燥地看着他,摇头将水壶推了回去,“你先喝。”说话的声音还算清明,没有沙哑。
闷油瓶依旧维持着伸手朝我的动作,见我也始终看着他不说话不接水壶,无声地叹了口气后拧开盖子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我也跟着喝了一口,尽管喉咙因为这一口水的浇灌萌生出更多想要喝水的欲‘望,但还是强忍着拧上盖把水壶还给了闷油瓶。
有一口水润润嗓子就好,在找到水源前这半壶水是我跟闷油瓶最后的救命稻草,活下去就全指望它了。
闷油瓶拽着我一步步往前走着。我全身汗得湿透,两只脚也麻得失去了知觉,机械地迈着步子跟在闷油瓶身后。
毒辣的阳光晒得我眼睛一阵阵发黑,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后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地支撑不住。
“小哥,”我喘着粗气拽住闷油瓶,汗水滴到眼睛里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我要休息一下。”
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心情去顾及丢不丢脸这个问题,全身就跟被人拆散了又重新装上一样的痛着,只想找个地方靠着躺下去狠命的休息一下。
偏偏闷油瓶的手死死拽住我,不让我坐下去。我全身没有一丝的力量,拖着闷油瓶的手直喘气,“小哥,我很累了。”
闷油瓶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暗色,突然伸手将我一把抱住搂入怀中,“靠着我休息。”
我一怔。
这算是什么休息?小爷我要的是能扎扎实实坐在地上躺着翻滚的休息。
“沙子太烫,不能坐。”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我即刻惊了一下,回神。
我这是在闹什么?都处在这么危险的节骨眼上了,还要给闷油瓶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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