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胀的左手被人轻轻抬起,我心想不会又要放血吧?就觉手背猛地一痛,旧的伤口被划开,一股温热的东西流了出去。
血似乎流了很久,一直到我觉得左手传来真实的刺痛,才有人抬了我的左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样不行,流出来的不彻底。”
四周似乎安静了一下,随即一种湿润的触觉贴在了我的手背上,吸‘吮的力道刺入我的伤口,我的手背剧烈地痛了一下,整个身子往上提了起来,忍不住地闷哼出声。
贴在我手背上的嘴唇更加用力地吸了一下,那股剧痛一下子从伤口被狠狠抽了出去,我喊了一声“闷油瓶”,意识一黑,又昏睡过去了。
再等我一觉醒来时,外面阳光亮得慑人。
我睁了一下眼睛,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我反射性闭眼,就觉一只手搁在了我的眼帘上,等了片刻后才缓缓移开。
“吴邪。”
是闷油瓶的声音,“睁开眼睛。”
经过刚才的缓冲,视线已经能够适应强烈的阳光。我睁开眼睛看去,正好对上闷油瓶的目光。
“哪里不舒服?”闷油瓶问我,眉头皱得死紧,眼底深得宛如一湾黑潭。
我动了一下,就着躺在他怀里的姿势甩了一下左手,“没有。挺好的。”声音落入耳中,沙哑得厉害。
昏迷时不舒服的劲头好像都消失了,睡了一觉醒来全身都舒坦了不少,左手的肿也消了下去,绷带缠绕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刺痛感。除了喉咙里感到异常的口干舌燥外,也没有不适的地方。
闷油瓶绷紧的眼神在瞬间松了一下, 伸手拢上我的脸庞,拇指在我的耳垂上轻轻抚摸着。
我被他的动作弄得心里有些发痒,想起身被他挡了下来,幸好这个时候肚子也应景似的叫了一下,他才松手扶着我坐起来。
等起身后我才发现自己和闷油瓶是在车里,车外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漠,显然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车子已经跑出了很远一段路程。
外面阳光晒得十分厉害,即便是我坐在车子里面,也能清楚看见沙子在阳光的蒸烤下往空中弥漫着热气。
车门猛地一下打开,胖子那张被烤得通红的脸探了进来,一见我,顿时笑了起来,“醒了天真。你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估计你要再不醒来,撒哈拉也给我们绕完一圈了。”
我惊了一下,扭头看向闷油瓶,他点了点头。
胖子跳了进来坐下,顺手递给我一壶水和一块巧克力。
我看着那巧克力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心想着捏着居然还是半软没化,也不知这个胖子怎么保存的。
胖子拍着我的肩咧嘴笑着,“别看了,喝口水赶紧吃了。饿了两天要补充点体力。要不是看你一病号,胖爷也舍不得拿这么好的东西伺候你。”
这会我嗓子确实渴得实在受不了,说话时喉咙摩擦着声音都是哑的,也顾不上跟胖子客气,接过水壶喝了好几口,让嗓子不再那么干涩后才拆开巧克力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见闷油瓶正看着我,忙将手中的巧克力给他递了过去,“小哥你也吃。”
闷油瓶摇了摇头,眼睛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看。
我早就习惯了被他这么看着,自顾自地继续吃着。刚将最后一口巧克力塞入嘴里,车门打开,小春和黑眼镜一前一后坐了进来。
“找不到标记的地方,”小春叹了口气,“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黑眼镜没有回答他,回头朝我看了一眼,脸上扬起笑意,“看样子是没事了,某人也该放心了。”
闷油瓶没有接话。黑眼镜看了看我的左手,嘴角的笑少了几分平时惯有的调侃,让我觉得有些意外的柔和。
“这毒性倒是真不强,就是难得清干净。”黑眼镜指了指闷油瓶,“多亏了哑巴给你吸毒,小三爷还真应该好好感谢他。”
闷油瓶皱着眉头瞟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的多嘴。
我的思绪却落在小春那句“找不到标记的地方”上,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迷路了?”
回答我的是黑眼镜,“不是迷路,而是找不到地图上所标示的位置。”
“也怪它娘的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叫什么海市蜃楼,”胖子嚼着压缩饼干口齿不清道,“胖爷要顶着这大太阳再绕几圈,一身神膘都给烤熟了。”
我也觉得奇怪。如果说别人找不到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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