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两点十五分,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上《蜀道难》。黄河远从被窝里伸出一颗炸毛脑袋,咚咚捶床板——可恶,他昨天可是把蜀道难编成了rap,就等着在严辉面前大显身手呢,白搞了……都怪白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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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严辉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请个同学赏析后半句运用了什么写作手法。”
原本抬头看PPT的同学不约而同地低下了脑袋。年级越往高段升,发言的同学就越少,举手是不可能举手的,勉勉强强靠老师点名凑活着回答问题的样子。
白云间盯着讲台发呆,低头的速度晚了几秒,被严辉及时捕捉。
“白云间。”严辉笑了笑,“你来吧。”
白云间站起来,盯着语文书顿了顿,没说话。从小学到现在,他站起来回答问题的经历屈指可数,这是他第一次在语文课上回答问题。从早上开始,他总能听见各种流言蜚语,而现在连老师都要抽问他了。都是因为黄河远。
严辉见他不说话,可算明白了刚才白云间看讲台,原来根本不是看他,而是在看讲台旁边黄河远的位置,无奈地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借景抒情,借“悲鸟”“古木”等意象,抒发了蜀道难的感慨以及对友人的思念。”
白云间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一遍,虽然答案说对了,但下课还是被严辉叫进了办公室。
“白云间,我知道你和黄河远的事没那么简单,你不用怕。你和我说,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没事。”白云间摇了摇头。他家的事,本就是一团乱麻,再扯进黄河远,更是说不清,也不能说。
“哎!”严辉叹了口气,“我送走了九届学生,你们这种情况并不是孤例。”
白云间:“……”我们的什么情况?
“我觉得,只要真挚地对待感情,无论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是平等的。”
白云间:“……”全年级都觉得他们在闹分手就算了,连老师都这么想,太离谱了。
“黄河远说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性子那么闹腾,我倒是不担心。
”严辉推了推眼镜,“我担心你。”
白云间一脸玄幻,不可置信,“……他说,他再也不相信爱情?”
“气话,都是小孩子的气话。”严辉打圆场,“老师只问你一句,黄河远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白云间果断说,顿了顿,认真道:“辉哥,能别告诉我妈吗?”
“不告诉你妈妈什么?”严辉说,“白云间,我发现我一直看错你了。你啊,心思太重,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样不利于心理健康。”
“我尽量改。辉哥,别让我妈知道可以吗?”
“好吧。”严辉见问不出什么来,也不刨根问底,“但是,你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白云间点了点头,心想只要黄河远不来,就没有问题。
结果第二天中午,“问题”就大张旗鼓地来了。
黄河远决定转学之后,想着还是不能不声不响地转学,要给二中的露水同学留下他黄河远的传说。
于是,午休的时候,严辉一脸便秘地进来,一言难尽地拍了拍手,“同学们,做作业的手停一下。黄河远同学要送你们礼物。”
班里一片哗然。
“卧槽,什么东西?”
“街舞小王子过生日?啊……不对,那应该是我们送他礼物。”
“有个富二代同学也太幸福了……想嫁。”一个男同学荡漾地说。
……
“好了,安静。”严辉在心里笑了笑,拉开门,拖进来一筐沉重的纸箱。
同学们翘首以盼,满怀期待,“辉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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