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气急败坏地蹦起来:“是射可乐,不是其他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悠长的上课铃终于响起,严辉踩点进门,皱眉敲了敲门板,“怎么了?!上课铃听不见吗?回座位!”
黄河远理智回归50%,意识到刚才那句话非常糟糕,无地自容,挥一把泪,从后门跑了出去。
“喂……”白云间微微一顿,冲着严辉看了一眼,“老师,我去追他。”
说完,拿起雨伞,快步走了出去。
“你们先自修。”严辉往走廊一看,满廊微风,不见人影。
严辉:“……”这俩人怎么跑那么快!
严辉也想去追黄河远,但他现在离开课堂,就算是教学事故了。考虑到白云间为人靠谱,又进了教室,压下不安继续上课。
黄河远在雨丝里狂奔,一路跑到了大门口。他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学校呆了,今天他绝对要走,谁拦他就打谁!
门卫看一学生踩着电动伸缩门往外翻,正要出声制止,又见一男生跑过来,揽着翻门学生的腰,半搂半扛地把人弄远了。
门卫:“……”
“白云间!”黄河远气急败坏,抬手就薅白云间头发,“你是不是想死!”
黄河远喊完,突然发现手心的触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的指缝全是头发丝儿!
他薅下了白云间一大把头发!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没有用力啊!
“你,你……”黄河远指着白云间,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河远对妈妈的记忆,除了挂在家里的满墙照片之外,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其中一个他记得最清楚,妈妈原本有着丝绸般的头发,后来她去做化疗,他偷偷摸妈妈的发,只轻轻一顺,就摸下来一缕头发。干如枯草,毫无生命力可言。
是癌症。只有癌症才会掉那么多头发。
童年阴影和现实画面一起涌上心头,黄河远没有细看,猛地将手心的头发扔远,眼眶通红地看着白云间。
白云间:“……?”
黄河远一反之前的暴怒之态,用力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得要命,“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黄河远说完,转身走了。这回是真的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吸鼻涕。
白云间无法理解为什么黄河远薅下他的假发片之后会哭成这样,撑着雨伞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他并不需要听课,就当散步吧。
科技楼后边有一座小山,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桂花树小道往上走,黄河远突然停下,猛地吸了一下鼻涕。他没有回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你,有纸吗?”
身后只有沙沙的雨声,和平静的呼吸声。
“算了。”黄河远想想白云间也没有,刚准备脱下衣服擦鼻涕,肩膀就被点了一下。
一张手帕纸,有点皱。
“昨天你在食堂给我的。”白云间淡淡开口,雨伞斜了一半,盖在了黄河远头上,“好人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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