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熄灯了,那转学生还没回来吗?”
黄河远站在504寝室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出于好奇,他没有打开门进去。
“回来了,你看他军训服已经扔在桌上了。”
“呵呵,可能懒得看见我们。毕竟他很高贵,我们不配嘛。”
“那是他对女生说的。女的不配,男的配啊!”
“噢,白云间配!”
黄河远:“……”
此后又是一阵嘎嘎的笑声,听得黄河远青筋暴起,想打人。高中生和小学生居然没什么区别,都他妈八卦。
“他从哪个学校转过来的?”
“不知道,估计是个学渣。”有人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是买进我们班,花钱感受学习氛围的……”
真是越来越离谱,明明是你们学校争着抢着挖了他这个天才!黄河远不想再听这些人胡说八道,踹开门进去了。
他一进门,宿舍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假装各自有事要忙,直到熄灯也没人说话。
洗漱完,黄河远不情不愿地爬上床。
他习惯裸睡。脱个精光,再戴上眼罩,拗了一个高难度姿势开始冥想。
一片巨大的叶子漂在湖面,他躺在叶子上,叶子仿佛母亲的怀抱,随着水流轻轻摇晃,头顶是辽阔的蓝天白云。
白云。
白云间。
黄河远皱了皱眉,脑子像中了病毒,冥想画面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替换成了白云间沾着水珠的上半身。干净白皙的皮肤,没有很夸张的肌肉,水珠蜿蜒流过浅浅的马甲线。
该死。
黄河远中断思绪,借着走廊的微光看自己的肚皮。他也很白,但是没有肌肉,是毫无起伏的一块平板。
肌肉会有的,不用羡慕别人。黄河远再次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的蓝天白云替换成夜幕星河。
这次没有出现意外,黄河远满意地夹着抱枕蹭蹭,准备进入梦乡。
可惜,这一天注定跌宕起伏。开往梦乡的小车在路上发生了惨烈的车祸——寝室有人打呼噜。
刚开始,只有一个人打呼噜,不响,轻微的鼻息有节奏地起伏着。那时候黄河远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新奇地用脚趾头打起了拍子。
过了十几分钟,呼噜声变得激昂起来,音高和音量大幅提升,黄河远试图寻找其中的规律,但呼噜声千变万化,时而震如雷霆,提神醒脑;时而戛然而止,仿佛气绝;时而宛转悠扬,连绵不绝。
黄河远听得心浮气躁,套上衣服裤子,噔噔噔下了床。
“喂。”黄河远摇了摇呼噜魔王的床栏,“你打呼噜,吵死了!”
呼噜魔王含糊地嗯了几下,翻过身朝着墙壁,魔音般的呼噜消停下来。
黄河远爬上床,好不容易酝酿出少许睡意,没想到呼噜声卷土重来。
这次甚至升了级,是两人份的交响乐!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宛如克苏鲁的呓语,黄河远捶了几下床板,失控疯狂了。
这鬼地方连猪都待不下去,地狱也不过如此!
半夜一点,黄河远背上小书包,炸着毛踏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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