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陈小鸭,我什么时候求过你啊,明明是你毛遂自荐。”林记和陈小鸭两个人又呛起来了,陈栖叶跟着笑,但没刚开始那么畅心,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六个人里唯一不会乐器的,连马思睿都考过小提琴10级。
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目光时不时落在秦戈身上,秦戈第三次接到那个电话后没挂断,站起身要去别的地方接听。
马思睿问:“谁的啊,这么神神秘秘?”
秦戈含糊道:“一个朋友。”
“那蛋糕——”马思睿指向别墅门口停着的一辆轿车,那个酒店服务生打扮的叔叔收拾好露天餐桌上的烧烤残羹,把新鲜制作的蛋糕放在桌上。
那桌子被搬到篝火旁,火光将白中泛着淡黄的奶油印成暖红色,五个人围着蛋糕等待回屋打电话的寿星回归,马思睿一个没忍住,勾了一手指奶油送进嘴里。
“你就不能再等等吗,”杜欣怡没能制止住马思睿。反正蛋糕已经不完整了,马思睿又挑了一手指,美滋滋地砸吧嘴道:“动物奶油果然比植物的好吃。”
陈栖叶第一次知道奶油也有这么多分类,不由感慨:“这蛋糕是租别墅送的吗?”
众人沉默了一两秒,然后杜欣怡“噗嗤”一笑,说这就是秦戈家的别墅啊。
“啊。”陈栖叶有些尴尬,“我以为这里是度假区。”
“这就是我们几家长辈一起开发的度假区呀。”杜欣怡不得不再解释一遍,林记也碰了一下陈栖叶的胳膊,玩笑道:“你不会以为陆叔叔只是个酒吧老板吧。”
林记和杜欣怡一样,从表情到眼神都没有丝毫的炫耀,陈栖叶却觉得尴尬,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僵硬地干笑了两声,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当他们习以为常了某种用物质和资本堆砌的生活,他们反而更纯良和包容,更乐于接纳。
“实在不行让人再送一个蛋糕过来,我等不及了。”马思睿突然心生一计,抓了两手奶油往别墅走去,一看就是想整蛊秦戈把奶油抹他身上脸上。
这可比走过场的唱生日快乐歌有意思多了,其他人纷纷响应马思睿,精致的蛋糕不一会儿就被糟蹋得七歪八倒,那坑坑洼洼的模样竟让陈栖叶觉得有那么一霎的熟悉。
“陈栖叶!别愣着呀。”林记叫他的名字,陈栖叶“哦”了一声跟上,但没舍得去挖奶油。一行人偷偷摸摸地进屋躲在一楼的厨房门两侧,秦戈在里面边踱步边打电话,语气里尽是安抚:“你别慌……现在着急也没用……”
“谁啊?”林记离门口最近,纳闷地轻喃了两个字。另一侧的陈小娴竖起一根手指让他嘘声,马思睿在陈小娴身后做好冲刺的准备,势必要出其不意地把奶油糊秦戈脸上。
他们的玩心全都战胜了对电话那头的人的身份的好奇,只有陈栖叶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关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肯定也不知道你爸在哪儿……”秦戈越说越无奈,干脆开了免提,一个男人情绪激动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陈栖叶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更猜不到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云里雾里之际他突然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秦戈也是在生日聚会上。
当时秦戈五岁,用一颗费列罗钓到自己之后往自己口袋里塞了更多的巧克力。那是他童年时为数不多没有饥饿感的日子,真要说遗憾也只有一点,那就是没吃到秦戈的生日蛋糕——那个漂漂亮亮的三层蛋糕和今天一样,被秦戈在杭城的发小朋友们扔来扔去糟蹋光了。
所以小秦戈总爱用那块没吃到的蛋糕馋陈栖叶,承诺下次过生日时一定会把蛋糕最上面的巧克力片留给他。
然后秦戈在六岁生日前搬离了杭城,在潭州再重逢,他都快满十八岁了,儿时的许诺他或许还记得,今天的蛋糕上面也有巧克力片。
“上回你说他把我当粮票,”秦戈淡定得像是在谈论一只换主的宠物,“他都找到新的了,没道理还念叨着旧的。”
“可是——”
“没有可是,”秦戈声音变冷了,劝说的意味变成了警告,“赵卓,他是你爸,你的。你现在找谁、给谁打电话都没用,不如行动起来出门找找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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